叶耀东完成了一件大事，家里现在谁都不知道。
连一直一起奔波的阿光都不知道他已经这么效率了。
前一天刚买了地，第二天就把贷款给办了，而他还在那里纠结，还没想好。
叶耀东连下午去造船厂也没有叫他了，他都没决定要不要买地，再喊他去造船厂，只是徒增他的纠结而已。
就让他纠结着吧，别人又不能替他下决定。
沈厂长也没想到叶耀东一下子竟然能贷下来20万，而且他还是一个外地人，有点跌破眼镜了。
叶耀东就把自己能贷20万的原因讲了一下，沈厂长才恍然大悟，但是也惊讶非常。
30岁没到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有这么丰厚的资产了，而且还是靠自己积累的，没有靠家里帮助。
“太了不起了。”
“呵呵，都是妈祖保佑。”
“妈祖保佑，但也得自己努力，你也是幸运的，很厉害，前途无量啊。”
“还得厂长给活动一下，给我安排一下，尽量早的交期。”
“你确定是要一条40米的收鲜船，4条24米的？不要两条40米的？”
“对，当前造船技术不够成熟一些，订二十几米的渔船在近海捕捞也差不多了。但是我相信国家在发展，科技会进步，航海技术也会更发达，船舶制造技术一定会不断的创新，等过几年肯定会有突破，到时候我有钱了，一定会支持国家建设，多订几条大船。”
这也是他中午的时候琢磨了又琢磨的。
订两条40米的大船也不是不行，等过几年可以直接开去深海，但是他想要更好的，现在的船用设备还是差一些，支持近海的就不错。
还是等过几年，常用设备更好一些他再订大船更好。
现在先定20多米的渔船也够用，而且同样的钱，能订到的渔船更多，这边渔场的资源也格外的丰富，多条渔船能创造的效益更大，这里的近海够他赚好几年了。
等1995年，国家才会在东海南海颁布休渔的政策，然后其他海域江河所以90年代以后，近海的资源才会慢慢的枯竭。
现在还是86年呢，够他在近海大赚个几年等资源枯竭了，到时候他再直奔深海来得及，现在都买40米船就显得有些浪费了。
沈船长不由得对他更刮目相看了，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很聪明很有远见啊，打算的很好啊，你这安排的挺清楚的。”
“嗐，我哪敢说自己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是觉得这么干会合理一点，但是是不是真的能利益最大化？那也不好说，人总会犯错误的。”
“没错，谁都不敢说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最合理的，这个也立马验证不了，也得以后才能验证。一般人也都有不清醒，脑子犯抽的时候，只要能承担得了后果就行了。”
“对，所以我觉得这么做也还好，反正即使不能利益最大化，那也亏不了，也一样是赚钱的。”
“行，那我就先给你订单写清楚，图纸先画出来，材料先让人列一列，没问题了，你就再来确认一下，然后等贷款一下来，我这就安排人采购生产。”
“那我就过两天再来？”
“可以，过两天过来再一起确认。”
“好的。”
叶耀东原本想要站起来，寒暄两句，感谢一下就回去的，突然间想到还有一个事忘记了。
“哦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船厂不是国营的吗？有对公账号吗？那20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也不好拎来拎去，一路上也不安全。”
“有对公账号，你可以等放贷下来后，直接让银行再汇款到对公账号里，到时候拿汇款单过来给我，我让人去查一下账，没问题就可以安排生产。”
“那可太好了，这就方便多了。”
“呵呵，肯定有对公账号的，但是一般人都是拎着现金来去比较多，不习惯使用银行。”
“对，我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叶耀东简单的寒暄了两句，看着太阳已经下山了，也先回去了。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碰上过来找他的阿光。
“你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来了好几趟了。”
叶耀东坐在门口等饭吃，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今天去银行办贷款了，已经顺利申请了，也去造船厂把船给确定下来，现在就等放款就可以开工了。”
阿光大吃一惊，“这么快！”
“对啊，要求都达成了，那办一下手续有什么难的。”
“房子不用了？”
“不用了，也不一定是必需的，之前只说房子土地都可以抵押，没有说一定要有房子，有地也一样。”
“唉，你怎么可以这么果断，我都还在那里纠结，2万块啊，好大一笔啊，够花一辈子了，直接买一块没用的地，我真下不了决心……”
“你自己看吧，我也不能劝你硬花这个钱，你自己想好先，能不能承受得了。”
虽然他知道2万块买地，怎么都是值得的，但是他也只能预料到土地会升值，不能预料到会不会被人侵占，能不能一直长久地被握在手里。
万一被人侵占，那就是漫长的维权之路，那更麻烦，所以还是等阿光自己考虑拿主意吧。
都是成年人了，总会权衡利弊的，他本身昨天也分析过了。
“昨天回来跟我爹聊了一下，我爹说要下那么大的成本不值得，若是不要成本或者花个千把块买个老房子，能住也能贷，那还可以接受。”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本身也说是免息的，结果因为外地人的身份。要么你就等过年回家看看，咱们家那边有没有？”
阿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对啊，这里都能有免息贷，那我们家那边应该也会有吧，银行都是国有的，政策肯定是全国统一的吧？”
“不好说啊，只是你要是实在纠结的话，可以等过完年回家的时候再看看。到那时候，你手头肯定也有更多的资金，家那边做不了，明年也可以再考虑这边。”
“对，没错，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能空手套白狼最好，毕竟免费给的，不要白不要。”
阿光脸上的纠结神情已经消散了，也重新又露出了笑脸，整个人也放轻松了。
本来听着叶耀东已经连船都定下来了，就等资金到账，他还心里着急了一下。
原本就两人一起听到消息，商量过决定干的，结果他这边还在纠结，东子那边都快搞定了，心里暗暗急切。
现在瞬间也不着急了，不花一分一毫当然更好了，多等一下时间又没事。
叶耀东又道：“不过我也得提醒一下，这种好事应该不会长期都有，大概应该也就近几年，国家就会反应过来。毕竟扶持归扶持，国家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嗯，等回家去问一问看，如果有的话更好，没了，取消了，那就是运气不行，就算了。”
“你跑好几趟过来找我，就是让我听你纠结的？”
“也不是，我是来问一下你，收鲜船什么时候再出海收货，我开丰收号跟你一起出去。纠结也纠结不出来什么结果，但是钱得先赚，我让我爹在家里看着。”
“我爹他们有说明天就回来了，前两天收货的时候，我爹听说你爹病了，还说回来探望一下你爹。”
“不用费那个事，他已经没事了，吃两天药，休息一下也好了。”
“那他们大概明天也会回来，你要出海的话也可以先去，等他们过两天出去再汇合。我明天是要开收鲜船出去，我现在手头又对接了几条捕虾皮的渔船，隔一两天就得出去收一两趟。”
阿光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你可真行，这才多久，又认识了不少渔船，这是又要发财了。”
“也是意外认识的。”
“手头要是有好几条船的，收鲜船确实好赚。”
“我还欠你，我现在手头的钱应该也差不多，我先还给你……”
还有其他三条船的分红还压在他手里，他可以暂时挪用，明天晚上他爹渔船回来，货又能卖了钱。
“着什么急？不是说月底吗？你这也刚买了地。”
“欠人钱难受啊，即使是欠你的也一样，总会记挂在心里，能还的，我还是想早点还。”
“那行吧。”
阿光跟着他一块起身往屋里走，然后就看着他拿出密码箱打开，然后把那些零钱拨弄清点。
阿光一下子傻眼了，“卧槽！都是零钱？”
叶耀东装傻充愣的啊了一下。
“你大爷的，我不要。”
“一样是钱啊，没区别的，零钱更好花。”
“操你大爷的，零钱我不要，老子特意挑的大团结拿出来借给你，你却要还我这一堆的1毛2毛，我不要。”
“给你草，我大爷给你草，行了吧？零钱又怎么了？一样是钱，够数就行了，我多数一点给你。”
“数到天亮啊，靠，不要，你还是留着吧，我自己那也都一堆的零钱，数的都头疼。”
这几个月断断续续的累积，他们零钱可都不少，花都花不完，日常也就买菜跟日用品那能花得了多少？
之前汇回去也都是拿大团结，来往结算也都是大团结，那零钱不都剩下了吗？
“别嫌弃嘛……”
“你自己留着吧。”阿光说完就往外走。
叶耀东看着这些处理不出去的零钱，叹了口气，只能重新又把密码箱锁起来。
看样子得留到过年带回家后，再送去银行换了。
里头其实还有一些大团结的，只是数量少一些，没有那些零钱看着可观。
“留下来吃饭不？马上开饭了，晚上有红烧肉。”
“闻到了，给我装一碗回去加餐。”
“草！你还要打包！”
……
叶耀东第二天上午出海前，又去找了那些商人问他们当天要多少货，给预定出去后，他就准时带着人出海收虾皮。
有他这边定时定点的送货，其实也给那些商人省了一些事，反正也是按码头当天最低的成交价，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他顶多少赚一点，可是能节省时间，这也值了。
他来回了两趟，才把那八条捕虾皮船的货都收完。
第二趟返回前，他还去找了一下他爹，然后几条船一块返回。
货交由叶耀东处理，叶父就先一步回去了。
等叶耀东回到家时，叶父还道：“这合伙就是这么麻烦，成本挣回来了，后面分钱就有人难受了。”
“那一开始也是他们找我合伙的，不是我求着入伙的。”
“确实是亲家不知足，看着你的收鲜船赚一笔，丰收号还要分一笔，大钱都进了你口袋了。”
“收鲜船的规矩也是那样，我已经很优待了。”
“嗯，你也没错，还好阿光刚刚说接下去他出海，让他爹在家里。你那贷款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等着放款就行，我连船都去船厂给商量订好了，等他们画完图纸，我去签字确认就好。”
“这么快！前两天在海上的时候都没有听你说起。”
“这两天定下来的。”
叶耀东给他爹将这两天他办的事讲了一下，船工们在周围也都听到了，都震惊到了。
“我的老天爷，你……你贷了二……二十万？”
“二……二十万……”
一个个舌头都撸不直了，说到数字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