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是一直跟我爹说，先不用买那么多，一下子要掏的钱太多了，即使是定金，那也很多，我们可以一条一条船的来。”
叶父道：“没错，就得慢慢来，急什么，钱也是慢慢挣的。”
阿光也看向叶耀东，“所以咯，等下个月回家，先问一下家里有没有免息贷，有的话最好，我也去做一笔看看能贷多少。”
“能跟东子一样空手套白狼最好了，不能的话，我再去造船厂订一条属于自己的船，不跟我爹混一起。”
“最好是下半年能交货，到时候再跟过来，跟着东子再大赚一笔。”
叶耀东道：“你这么打算挺好的，总比之前你爹那样子说好多了。”
“嗯，就是没那么多钱啊，才想着自己再多赚两年再说了，也不能掏空家里去搏。你买那么多船的前提也是没有掏空家底。”
“差不多，我都是将手头的存款掏一部分出来，肯定不会全部都干进去。不管干什么，肯定得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没错。”
叶父乐呵呵的，“想明白就好，我还担心你跟你爹商量着，直接狠狠心就去订了。”
“那不会，我一听三条船的报价，我都哆嗦了，直接打退堂鼓了。昨天中午回来商量了，还有昨天晚上回来又商量了，他也觉得回家先，回到家后再考虑。”
叶耀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得理智一点，我们跟阿正还有小小合伙的两条船，等回去之后就交船了。”
“对，马上又要多两条船，我们4人平分股份，相当于一人都能再多半条船了。”
“这个是你自己掏钱的吧？这个半条船归你吧，不归你爹吧？”
“那当然了，这是我跟你们合伙的，我自己掏钱当然是我自己的。”
“那就好。”
“他们当时还犹犹豫豫的，觉得订两条船太多了，又觉得太贵了，怕掏尾款会有压力，现在嘴巴都得笑歪了。”
叶耀东也笑了，“是啊，这得感谢我推了他们一把，不然他们还在那里纠结犹豫的，只要一条就够了，现在都得笑开花了。”
叶父说道：“看来明年我们队伍又要壮大了。”
“肯定的，都赚到钱了，回家随便一宣传，十里八乡都知道。”
阿光笑着说：“那来年人数都得翻一倍了？”
他耸了一下肩，没说话。
来年的事，来年再说，今年都还没过完呢。
阿光又问道：“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不是说元旦过后？到时候看一下风浪，找一个好天气，风浪不大才能走。”
“对，今天看着天气更不好了，灰蒙蒙的，风又大。”
“明天好像还有雨夹雪，明天就不要出来了，等会去多买点菜放家里，谁知道这种鬼天气得持续多久。”
原本他还想着这个月到回去前，还能再多赚一点，上个月底算账的时候，都想的可美了。
想着离回家还能有40天左右，他多多少少再挣个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tmd，进入12月后，这鬼天气，天天不是阴沉沉的，就是刮妖风，连大太阳的时候都还寒风阵阵，都已经中下旬了，出海才不过五六天。
明天还要下雨夹雪，还不知道得持续几天，他的钱都要泡汤了。
“现在去吧，我本来也是想着去买点鸡鸭排骨，还有汤圆粉。明天就冬至了，现在去买了，省得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去买菜。”
“草，明天就冬至了？这么快？”
“可不是吗，夏天出来，结果一转眼都冬至了，还不知道家里三个孩子长多高了。那么小的孩子，一天一个样，都大半年过去了，估计都不认得我了，哎。”
“等会先去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再去买菜吧，我下午还有事。”
叶耀东也想家里的老婆孩子了，明天天气不好，可能还出不了门，趁着现在没下雨也没下雪，提前去打电话。
“好，我那俩儿子都会叫爹了，也会走了，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了。”阿光说完又叹了口气。
“看看吧，不然元旦过后，就找个好天气直接回去好了，反正出来这么久，大家也赚够了。临近过年，个个都想家了，这边一直这么个鬼天气，那还不如早点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等元旦过后，找个好天气就回去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干了大半年了，也得好好休息，回家躺大半个月也不过分。”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外走。
这种阴沉沉又刮着妖风的天气，也不适合骑自行车，自行车轻飘飘的，车头会晃来晃去。
农贸市场离他们这边也没有多远。
叶父也跟上来说话，“早点回去好啊，那这两天就得跟工人们讲一下了，也让他们高兴一下，他们也天天盼着回家。”
“给他们讲一下，他们也正好趁着空闲的时候，去买点特产啊什么的，免得临时抓瞎。这鬼天气也不是天天都能出门的，万一什么时候突然下大雪……”
叶耀东瞪了他爹一眼，“能不要乌鸦嘴吗？明天明明是雨夹雪。”
“老天爷保佑，接下去都是好天气。”
“刚刚还在那里骂，现在就要求老天爷保佑……”
“东子，你不是还想着给你娘她们买点黄金首饰吗？你也别忘记了，这个也得提早买，临时忘记了，可没地方买。”叶父低着头，故作平常的说。
叶耀东转头看了他爹一眼，别以为低着头，他就看不到他爹期待的眼神了。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在提醒他。
“我记得。”
“什么时候有去叫上我一起？我帮你一起看一下。”叶父继续低着头看路。
“你也要掏钱给我娘买吗？那给小九也买一对金手镯好了。”
“啊？”
这下子终于抬头了。
叶耀东看着他爹错愕的神情，“你也要给她们买黄金吗？”
“我哪来的钱啊！我出来压根就没领过工资！我哪来的钱买啊！”
阿光笑着说：“你啥时候有去买，叫上我一起，我也给他们买点礼物带回去。”
叶耀东也没逗他爹了。
“好啊，等冬至过后吧，到时候一起出去逛一逛。”
叶父也没吱声了，只听着他俩聊天。
不过中午这段时间点，离他们最近的邮电局没有上班，他们也打不了电话，要打电话的话，只能去更远的供销社。
叶耀东想着下午还要去商会，时间也来不及，就想先去买菜，让他爹等会买完菜回去，到点再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他等明天再出去打电话也可以，正好明天也冬至。
等到了农贸市场买菜了，叶父主意也很多，必须得买这个，必须得买那个，还有明天冬至，得让工人们都吃的好一点什么的。
叶耀东就让他爹挑选要买什么，他就只负责拿着麻袋跟在后头装菜给钱。
20多号人的口粮，这数量也不少，再加上明天冬至肯定得整一桌像样的。
他爹跟出门时，都很周到的带了两个麻袋，跟一个扁担，好方便挑回去。
同样的装备也给阿光准备了一份。
等买完菜回去，他爹挑一担，阿光挑一担，他两手插兜的走在他们边上。
阿光郁闷的说：“早知道要买这么多，我也得把我爹叫出来。”
叶父说道：“你真孝顺。”
“东子比我孝顺。”
“肯定的，晚一点还带我爹去买黄金的。”
叶父看了叶耀东一眼，本来还有点想撂挑子不干，但是听到黄金，浑身都有劲了。
等回到家里后，叶耀东又立即拿出密码箱，清点了2000块出来。
叶父看了眼睛都亮了，“现在就出去买黄金吗？”
叶耀东瞥了他爹一眼，“我要去买栋楼啊。”
叶父脸上的表情瞬间都没了，“那你干嘛去啊？”
“去商会。”
“那干嘛还要带那么多钱啊？”
“拿去盖楼。”
“讲的什么？说清楚一点。”
他把密码箱收起来，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温市商会已经在政府注册了，申请要买的土地也批了，钱么也该交了，集资的钱也不够盖商会，我给捐个2000块，剩下的让其他几个发起人再平摊。”
“你这钱怎么这么好掏的？啥也没干，说给就给，还一给就是2000块，这么大手笔，这能买多少黄金了？这是什么商会，才多久就要你掏这么多钱出去……”
“你别吵，我有分寸。”
“那你干嘛要给这么多啊？”
“你说我找的那些商人都是哪里来的？赚了那么多了，是不是也得回馈一下商会，帮一点忙？帮商会发展的更好一点，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好处？”
“那你怎么不搞一个闽省商会？”叶父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你可以弄一个啊？你那个也挺像模像样的？”
“那也得有人搞啊？我有那个闲工夫啊？本身也是温市的那些人拉我进的，我也不需要干嘛。他们这些人也很热衷于抱团，喜欢把自己那边一个地方的人集结在一起。”
“我自己从村子里带出来就200多号人，还要什么搞什么闽省商会？有必要吗？自己那么多人报团还不够啊？”
叶父想想也是，他们这里就已经有一大帮人了，没必要招外人，平添混乱。
叶耀东把钱在身上藏好后，道：“我走了。”
“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了。”
他是掐着点到的，到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一堆的人了。
这几天风大浪大，很少有渔船出海，要也是三四十米更能扛风浪的大船。
所以今天人来的还挺多挺齐全的，整一个屋子，满满当当，有坐着，也有站着，就是因为天气不好，大家都闲在家里了。
而且明天也冬至了，该怎么的也要休息一下，准备过节了。
“哎，我们的副会长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