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折腾了一晚上毫发无伤,可却险些被秀秀这一下撞得扭了脖子。
他无奈地揉了揉秀秀的脑门:“怎么了?”
“良妃娘娘呢?”秀秀焦急起来,“清明司遇袭,是冲着她去的吧?她怎么样了?”
“她不会有事。”
窦兢沉声开口,远远看向楚镇,语气坚决,“她入清明司,看似监禁,实则保护,偌大一个京城,还有哪里会比清明司更安全?”
楚镇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窦兢的神情,见他脸上的坚决没有丝毫作伪,心脏不由沉了下去。
“所以,她入狱,也是你取信于我的一环。”
“是,也不是。”
都到了这个地步,大局已定,窦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仿佛一个学生,一五一十地向自己的先生说了自己的想法。
“说是,是因为以楚侯的认知,我若是不亲手斩断牵绊,你就永远不可能信我,也就不会带我来这里,参加这场终战;说不是……”
他微微一顿,声音沉了下去,“我怕楚侯会为了试探我,对安康下手,为防万一,所以先一步将她送进了清明司。”
楚镇抬手,啪啪拍了两下,眼底露出赞叹来:“我果然没看错人,窦兢,你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你的成就止步于此了。”
窦兢瞬间抓住了刀柄,还以为楚镇是要在这里结果他,报这被算计的仇。
然而楚镇却并没有动,他只是可惜地看着窦兢。
当年他割据丰州自立时,最想要留下的人就是窦兢,只可惜任凭他百般暗示,对方都还是选择了站在皇帝一边。
“若是三年前,皇帝心性懵懂,兴许会意气用事,给你个机会,可现在不会了。”
他回头看向身后高高的丰州城,眼神很复杂,却并没有半分即将走向末路的惶恐和不甘,反而都是怅然:“他终究也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执棋人,你这颗棋子,日后应该再也不会被拿出来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殷稷。
高位是最容易改变人心的,他已然见证过无数次人心的变化,对这个事实越发笃定,他本想借住这次叛乱,改换超纲,建造一个皇权也可以被约束的朝廷。
可惜功亏一篑。
“窦兢,此战结束,就解甲归田吧。”
他抓紧了手里的长枪,给出了最后的忠告,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相信窦兢明白。
窦兢抓着刀没言语,另一道声音却响了起来:“他想解甲可没那么容易,他还欠朕很多钱呢。”
丰州城的大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殷稷身着金甲,一手提剑,一手驭马,自门内缓步而出。
“他妹妹吃了朕很多珍品,那可都是钱,他得给朕开疆拓土还债。”
窦兢远远看过来,神情怔怔,许久后才露出个略有些僵硬,却十分真诚的笑来。
谢济却是脸色大变,连忙折返到了殷稷身边:“你出来干什么?你的身体……”
殷稷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远远看向殷时,大周的问题马上就要解决了,可他自己的问题还没有,他要亲自和殷时要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