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发迫击炮弹,两发瞄准了日军军营,一发目标军马场。
几乎是与此同时,啪啪两声枪响。
两个木质岗楼的日军哨兵被击毙,身子从岗楼上栽下来。
“好枪法。”姜骡子放下枪,朝着乔春桃竖起大拇指。
“你也不错。”乔春桃淡淡说道。
两人各开一枪,直接干掉了日军岗楼的哨兵。
不过,随后队员们并没有冲入军马场同日军进行厮杀。
所有人严阵以待。
骤然遇袭,日军毫无防备,只能够仓促应战。
此军马场驻扎日军一个骑兵中队,满编情况下是144人,134匹马。
有部分骑兵被抽调,目前只有不足五十人。
此外,日军骑兵大队级别才配备机枪小队,这支骑兵中队的士兵配备马枪、马刀,并无重武器。
最重要的是,日军将营地和马场分隔开,尽管只有两百米的距离,但是,这两百米的距离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宛如天堑。
这也正是程千帆选择华德路日军军马场动手的原因。
没有战马的骑兵,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其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
看着日军骑兵端着马枪,甚至是举着马刀冲锋出来。
姜骡子高声喊道: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四挺捷克式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以及数十杆长短枪一起开火。
并且专门由十余人扔手榴弹。
如此强大的火力,把日军死死地压制在了营地内。
三门迫击炮嗖嗖嗖的开炮,齐射,打得欢腾。
这是程千帆的要求,不和敌人接战,完全以火力压制,打完就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军的枪法精准,且刺杀能力不俗,真要接战的话,他的这支独立别动分队极可能死伤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还有多少发炮弹。”姜骡子喊道。
“九发。”
“三发齐射,三发暂留,三发备着。”
嗖嗖嗖!
“撤!”姜骡子看了乔春桃一眼,然后低声吼道。
一声令下,众人哗啦啦转身就跑。
程千帆早有命令,战斗结束,从撤离开始,指挥权便移交给乔春桃,他带大部队先撤,乔春桃殿后。
……
饶是没有和日军近战,但是,日军枪法精准,依然有多名队员中枪。
有两人直接被日军击杀,以身殉国。
更多的则是被击伤。
肩膀、手臂等位置中枪的还好,不影响移动和撤离。
腿部中枪的,有点麻烦,不过,搀扶着还是能撤离的。
腹部等要害中枪,无法移动和行走的,只能抬着,则极为麻烦。
乔春桃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重伤员。
“补枪!”冰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听了命令的队员有些犹豫。
“补枪!”乔春桃再次冷声说道,同时抬手一枪,将一名腹部中弹、还在喘息的伤兵击杀。
“臭娘们,你好狠!”
“开枪啊!老子杀死一个小日本,值了!”
面临死亡,众伤兵表现各异。
“补枪!”
砰砰砰。
几声枪响。
“撤!”乔春桃冷声说道。
其他人拼命奔跑撤离,乔春桃没有立刻走,他将几名被己方‘补枪’、以及被日军直接击毙的队员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头部靠拢成一个圆圈,面部朝下,将几枚手榴弹塞在面孔下,拉弦。
轰隆!
正准备追赶的日军立刻匍匐在地。
待烟雾散去,正要起身继续追赶。
又是几枚手榴弹飞来。
轰隆!
期间夹杂着枪声。
枪声间歇,硝烟散去。
日军骑兵中队长桑原扫视了一眼,放眼望去,‘玉碎’的士兵、受伤痛苦呻吟的伤兵,还有那燃烧的营地、马场、到处乱跑的军马,被炸死、烧死、打死的军马,可谓是凄惨无比。
“追给贼西玛斯!”桑原骑上士兵牵过来的军马,挥舞着马刀,面孔狰狞吼道。
……
虹口区的枪炮声,没有影响到延德里的邻居。
这里是法租界,法国人罩着的地盘,法兰西!
晓得伐?
欧罗巴第一强国!
日本人断不敢打进法租界的。
清晨,姨婆、阿公,男人、女人们小声议论的焦点依然是昨晚程家的争吵声。
“这男人啊,有权有势就变坏,帆哥儿以前多好的人啊。”
“要我说,是程太太不知足,程巡长对她百般宠爱,不就是在外面有女人嘛,男人在外面应酬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哟,是不是还要女人帮男人讨一房姨太太。”
吱呀一声。
程家的门开了
小程巡长一身巡警制服,器宇轩昂的走出来。
“帆哥儿,去上班啊。”马姨婆热情的打招呼。
同时眼睛偷偷瞄向程千帆的脖颈,白若兰惯会挠人。
果不其然,程千帆的脖颈上有一并不太清晰的挠痕,许是因为昨晚帆哥儿喝醉了,白若兰没有下狠手。
程千帆同街坊们打着招呼,还没有走两步,小宝便追出来给他送围巾。
马姨婆等人对视一眼,明白了:
若是往常,大家会看到白若兰亲自给程千帆围上围巾,这俩人俩眼一对,那个亲昵啊,啧啧,看得人撑得慌。
现在嘛,很显然白若兰的气还没消呢,只不过,女人终究是心疼自己男人,还是让小宝追出来送围巾。
……
车子停在了巷子口。
李浩站在车门口等候,他的手里捧着牛皮纸包着的生煎,车前盖上放着一只碗,碗里是胡辣汤,热气上扬泛起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