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利益考量为基础的不背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是最可靠的忠诚。
三本次郎知道,只要自己一天还在上海特高课课长的位子上,只要自己还能作宫崎健太郎在上海的靠山,宫崎健太郎就会是他最忠诚的下属,将那一片赤诚之心双手奉上。
……
“你是舍不得你在上海的生意吧。”三本次郎挖苦说道。
“课长,您说这话可实在是伤了属下的心了。”程千帆叫屈说道,“属下对课长的忠心,比真金还真。”
三本次郎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知道,这便是为何这家伙一进门就下跪喊救命的原因,金钱之于宫崎健太郎,堪比命根子,这家伙担心他在上海的富贵,这可不就是要喊救命么。
这正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宫崎健太郎啊。
三本次郎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宫崎健太郎。
不,不应该用了解,更应该用看透这个词。
程千帆被三本次郎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偷偷看了一眼三本次郎,然后被三本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头,更加恭敬的鞠躬站立。
“南京之行,你必须去。”三本次郎终于开口说道。
“课长?”程千帆猛然抬头,眼眸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同时还有担忧和紧张,更有一丝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愤懑。
这是埋怨自己没有护住他么?
三本次郎心中冷哼一声。
“程千帆的出身、背景,对于汪填海来说还是比较看重的。”三本次郎说道,“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你现在受到了楚铭宇的赏识。”
“你对于汪填海此前对你的委任并不太满意,认为官职太小,所以想要在汪氏新政权谋取更高的职务和地位。”
“所以,你找到了楚铭宇。”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有楚铭宇亲自出面,你将作为楚铭宇的随行秘书一同去南京,这也将是你在汪填海政权的一次特殊的资历。”
“课长,我没有去见楚铭宇啊。”程千帆一脸懵逼。
“你确实是没有出面。”三本次郎点点头,“是我安排人以你的名义送了礼物到楚公馆。”
他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看对方还未明白过来,点醒道,“求官这种事情,你不需要出面,礼物到了,话到了就行了。”
“汪填海上次没有与你更高官职,最大的考虑是你的资历浅薄。”三本次郎说道。
“所以,楚铭宇要帮程千帆提高在汪氏政权,在国党内部的资历,这一次就是最合适……”程千帆思忖说道。
“总算是没有愚蠢到家。”三本次郎嫌弃的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
“都是课长教导有方。”程千帆熟练的恭维说道,然后他脸色一变,想起来自己的本意了,“课长,属下甘愿留在上海,上海这边的工作很重要,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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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离不开法租界的金钱和女色吧。
“这是影佐将军亲自下达的命令。”三本次郎表情严肃说道。
“影佐……将军阁下。”程千帆惊讶出声,然后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没精神了。
“巴格鸭落,打起精神来!”三本次郎训斥道。
他本是不同意冈田俊彦借调宫崎健太郎的。
不过,据猜应该是冈田俊彦深入调查了程千帆的出身、背景,尤其是打探到了楚铭宇欣赏程千帆,并且程千帆是在汪填海那里也亮了面的,冈田便坚定了要借调宫崎健太郎的决心。
此外,最重要的是,冈田请示了影佐祯昭后,影佐祯昭找到三本次郎谈话,直接下令抽调上海特高课特工宫崎健太郎到冈田俊彦手下效力。
三本次郎‘据理力争’,在争取到了在冈田俊彦的行动任务中分一杯羹后,也只能无奈点头。
也就是说,程千帆的南京之行,任务本身已经属于冈田俊彦和三本次郎共同领导的了。
或者说,是主要受到冈田俊彦的临时领导,但是,三本次郎拥有知情权和一定程度上的过问、建议权,自有一份功劳。
并且,最重要的是,三本次郎坚持宫崎健太郎此次只是借调,任务完成后必须回归建制。
……
“只是临时借调。”三本次郎看着宫崎健太郎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冷哼说道,“影佐将军同意了,任务完成后,你还回你的法租界作威作福。”
“果真?”程千帆眼眸中的惊喜几乎要荡漾出来了。
看到三本次郎面色不善,他面色一整,正色说道,“属下最大的担心就是以后不能在课长手下了,想到这个,属下心中就如同刀绞,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一些了。”
然后,他的脸色又垮下来,面露担忧之色。
“又怎么了?”三本次郎没好气问道。
“方才听冈田阁下说,下午就要去南京,属下也没有当一回事,反正有课长在,课长必然能……”他越说,声音越低,小心翼翼看了三本次郎一眼,“早知道刚才就不耽误时间了……”
三本次郎气坏了,这家伙这是依然还在埋怨自己没有‘护’住他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三本次郎冷声说。
“时间紧迫,属下要赶紧回去一趟。”程千帆满眼都是焦躁之色,“属下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手头上的工作要交代好。”
“是手头上的生意要交代好吧。”三本次郎愤怒冷哼一声。
他岂能不生气,方才这家伙那嘟囔言语,分明意思是,早知道他这个课长也不能拒绝冈田俊彦的借调,他就不会又是下跪又是喊救命了,因为那样是耽误时间,而是想着赶紧回去部署离沪期间的安排。
“总归要安排一下的。”程千帆讪讪一笑。
“你这说了好半天,也该去请冈田君上来了吧。”三本次郎忽而说道,“冈田君还有一些话要交代与你。”
程千帆不禁心中一沉。
这是不打算放他离开特高课,准备令他就地等待,然后直接送去机场去南京的意思?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故而他方才一直极力表现对于生意的不放心,以期三本次郎可以放他回家一趟。
“课长,巡捕房那边。”程千帆说道。
“巡捕房那边自有公函。”三本次郎说道。
程千帆下意识点点头,思索间,他脸上便流露出肉疼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课长,我去了南京,你这边……唉,我在家还存了几瓶好酒,我一会打个电话让人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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