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填海一行人抵达江湾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三点多。
为了确保汪填海的安全,整个江湾营地犹如一张紧密的网:
营地制高点由汪填海的卫士占据,设置了望警戒点。
军警荷枪实弹巡逻,还有卫士牵着东洋狼狗四处巡视。
七十六号的便衣特务,也在江湾营地四下里警戒。
而江湾营地外围的道路,也被上海市警察局派遣军警戒严。
汪填海最信任的卫士军官尤少培担任总值日官,对来江湾营地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核查,所有人的证件、车牌号、通行证核对无误后,才可放行。
民国二十三年,汪填海在南京中央党部院内被刺时,尤少培当场开枪打伤刺客孙凤鸣,因而此人备受汪填海信重。
下午三点三刻,汪填海一身高级将领礼服登台,向全体军官学员、学生队员发表了‘坚持三名主义,以和平运动为路线再造中华’的讲话。
在讲演中,汪填海高度评价了江湾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的重大意义,勉励所有毕业生以高标准要求自己,为保护新政权,保卫和平建国胜利果实筑起新的长城。
讲演过后,教育长叶黄陂又发表了一通讲话,最后宣布请‘汪先生为优秀学员颁发奖章,授予荣誉佩剑’。
……
程千帆是第七个登台领奖的。
对于这位从未来军官训练团一天,却被钦点为优秀学员的‘小程总’,众军官学员、学生队员也是好奇不已,纷纷以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登台。
“聚财楼的事情我听说了,没受伤吧。”汪填海微笑着,关切询问。
“劳校长挂念。”程千帆敬礼,说道,“学生无恙。”
汪填海愣了下,这是第一个称呼他为校长的,前面两人都是直接称呼他‘汪主席’。
然后他的脸上笑容更盛。
校长好,校长好,他喜欢这个称呼。
汪填海亲自帮程千帆在军装上挂好奖章,并且亲自帮程千帆整理好绶剑,又微笑着勉励了两句。
“誓以至诚相信三民主义,拥护汪主席的和平运动。”程千帆再次敬礼,朗声说道。
“很好。”汪填海微笑说道。
“校长也要多保重身体。”程千帆言辞恳切说道,“国家民族的希望在校长,校长且不可太过劳累。”
“好,好,好。”汪填海的心中泛起暖流,这么多登台的优秀学员,只有程千帆关心他的身体,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受到程千帆这份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台下,欧阳传兴面色铁青,程千帆的这份荣誉,本该是属于他的,这个从未来军官训练团一天的家伙,这个裙带子弟恬不知耻的抢走了属于他的荣誉。
尤其是看到汪填海勉励程千帆的话语,明显比其他军官学员要多,这更令欧阳传兴心中暗恨不已。
授奖仪式结束后,教育长叶黄陂再度登台,宣布江湾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第一期正式结业,整个毕业典礼圆满结束。
……
而关于第一期军官学员的去向,叶黄陂也随后宣布。
汪填海政权还都南京在即,本月底将在南京举行中央政治会议及成立政治委员会。
因此,学员队部分整编为汪填海的亲卫队,担任内卫,(外卫则由日本宪兵任围墙外的警戒)。
除了进入亲卫队的学员外,其余来自于各支jūn_duì 中的军官学员,一部分归还原建制,一部分则进入到新政权的军政系统,其中部分将被安插在财政部、中政会、警政部、边疆委员会及首都警察厅等处。
至于学生队员,则继续在江湾整训,随后将被独立整编成军,相比较成分较为复杂的军官学员,这些学生队员显然更受汪填海的信任。
……
“诸位,同学一场,非常难得。”程千帆一身戎装,胸前佩戴着优秀学员奖章,腰间悬挂绶带佩剑,与三分队的同学告别。
三分队的学员中,只有麻国盛、骆向南、胡德书三人来送他。
其余秦富龙、侯克云、蒋玉荣三位与欧阳传兴走的很近的,则并未来送。
而出身南市公安局的惠自忠,以及军统皖北站的叛徒石锦杰,则是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就不知所踪。
至于说那位绰号‘武黛玉’的武耀良,直至毕业典礼结束仍未出现。
“早就听闻程队长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麻国盛微笑说道,“以后还请队长多多提携。”
“不对,不对。”程千帆摇摇头,“诸位都是军中才俊,应该是我们共同进步。”
“对对对,学长说得对,共同进步。”骆向南赶紧说道。
胡德书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人情送往,在一旁陪着笑。
程千帆微笑说道,“几位同学若是有暇,可去薛华立路的中央巡捕房寻我。”
“汪先生之和平救国,乃华夏危急之时唯一出路,与我等而言,此风云际会,男儿立功之时。”他微笑说道,“程某祝诸君建功立业,前程似锦。”
“建功立业,前程似锦。”三人向程千帆敬礼。
程千帆回了个军礼,与三人道别。
……
杨常年在病房休息,尽管他心急如焚,却无奈并未找到向外传递情报的机会。
最终,他索性放下心思,蒙头大睡起来。
其间,三井繁三郎推门而入,见到石磊睡得正香,鼾声大作,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怎么样?”平井轮雄太问道。
“睡着了,打鼾呢。”三井繁三郎说道。
平井轮雄太点点头,石磊从昨晚随同他们来到陆军医院,便一直在忙碌,显然是非常疲倦了。
傍晚时分,石磊睡饱觉,洗了把脸,提着药箱来到关押病房,为廖华检查身体。
“怎么样?”平井轮雄太赶紧问道。
“已经开始退烧了。”石磊高兴说道,“并未发现有过敏迹象,磺胺粉起效果了。”
“好极了。”平井轮雄太大喜,放下心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井繁三郎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怎么还没有送饭过来?”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