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州如此大胆又如此貌美的女子,除了裴獗身边那个冯十二娘,还能有谁?
宋寿安不敢再造次,心下有些庆幸方才没有直接道明身份,尚有转寰的余地。
“我方才认错人了,以为是我那小情儿,这才出言不逊,开了个玩笑,望夫人见谅。”
冯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示意葛广收刀,放下帘子,“走吧。”
马车徐徐前行,宋寿安留在原地,一身冷汗让小风一吹,哆嗦一下。
怪不得裴獗不要李桑若,拼着跟她作对,也要娶这小娘子……
倾城巧笑如花面,实在惊为天人。
宋寿安看着远去的马车,摸了摸嘴,酒是醒了,可让那女郎撩出来的火却怎么都灭不下去。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他看着侍从,“小桃红不错?”
侍从愣了愣,当即明白过来。
“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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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有走太远,葛广就听到冯蕴叹气。
“阿广,我还是见不得那张脸。”
葛广应声,有点发愁,“那怎么办?”
冯蕴道:“跟上去看看。”
葛广知道他家女郎心思野,应声:“喏。”
宋寿安本就是陶匠出身,身边的乌合之众也都是阿谀奉承之辈提拔起来的,没几人有真材实料,仗势欺人还行,真遇上练家子,当不起大任。
葛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居然没人察觉。
等他们进入那一间临河小院,葛广正准备回去复命,不料看到一辆小轿抬了过来,在门前落轿。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被人扶下来,从角门而入。
“这就有意思了。”
冯蕴听到消息,心里直乐。
说来李桑若其实不傻,一面大张旗鼓让裴獗接驾,一面派姓宋的打头阵,抢先在信州布局,头脑很是清醒。
可惜啊……
贵为太后,还是会犯普通女子犯的错,相信枕边人的忠诚,以为跟男人,便是自己人,没有料到自己养的面首胆子这么大,不好好办差就算了,还敢背着他宿花眠柳……
天赐的好机会,不利用便是暴殄天物。
冯蕴觉得信州这场战,可以再精彩一些。
“阿广。”她示意葛广附耳来听。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一说,葛广诧异地抬头,便看到女郎温和的笑容。
“不用怕,一举两得的机会,我们得当机立断。”
葛广不明白什么一举两得,但听到吩咐,当即领命,“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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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仲没有跟裴獗去平阳,这两日办了鸣泉镇的差事,便在侍卫营休息,权当休沐了。
他为人严肃,循规蹈矩,一入夜便躺下睡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时,还以为是隔壁屋的耿善回来了,没有作声,直到房门被人重重地敲响。
“左侍卫,春酲馆来人,说夫人失踪了。”
左仲激灵灵坐起来,“谁传的话?”
“是叶侍卫,叶侍卫派人来的。”
那人的语气隔着门板也可以听出紧张。
左仲顾不得别的,连忙起身穿衣,提刀走了出去,“说清楚,发生何事?”
来人是侍卫营的林卓,当初被裴獗安排在冯蕴的身边,出了这档子事,他很是焦虑,把冯蕴失踪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就在河堤街附近,当时陪在女郎身边的只有葛广,我们在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马车,不见女郎……”
林卓犹豫了一下,又道:
“我们怀疑,是流风苑干的。”
左仲怔住。
流风苑进出的,是大内缇骑,从中京来的。
宋寿安自以为做得隐密,可正如韦铮所说,陶匠难成国器,他当不得大用,到信州的第一天就让北雍军的斥候盯上了。
“今夜是我和刁羽当差,我们本要跟着女郎的,可女郎说在城里转转,不让跟,我们便远远吊着,在河堤街看到宋寿安上前拦路,但很快就让女郎离开了,便没有出面。哪里料到,会发生这事?”
左仲听着他的叙述。
“这么说,是姓宋的贼心不死,冲突后又使计带走了女郎……”
“怎么办?”林卓有点心急,“左侍卫快拿个主意吧……”
左仲道:“阿卓,你连夜快马赶赴平阳,通知大将军。我这便带侍卫营前往流风苑……”
“可是没得将军命令……”
大内缇骑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
得罪这些鹰犬,找到人还好,要是找不到人,定会引火烧身。
左仲拍拍他的肩膀,“出了事,我一力承担,自会向将军请罚。事不宜迟,你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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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抱拳,“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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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寿安今夜玩得有点忘形。
在嘉德殿里被李桑若压榨的时间长了,男子尊严扫地不说,从来做不了真正的自己。谁顶着替身的名义干那种事能有好的体验?
他也不想做贱骨头。
此刻的他就像长久关在大牢里的囚犯突然得到释放,愉悦且不提,就说娇娘跪在面前侍候可以由着他肆意玩弄所带来的心理满足,便难以言说。
花楼里娇娘的手段,也不是李桑若那种深宫妇人可以比的,各种欢好之技,几个回合下来,宋寿安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好美人……乖卿卿……”
“嘶……十二娘,来试试爷的手段……”
“服不服……你服不服……”
他是李桑若泄欲的工具,李桑若每每跟他欢好就叫将军叫阿獗叫裴郎,他内心厌恶透了,可此时此刻脑子里浮出冯蕴的脸,他也情不自禁就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十二娘……乖卿卿,你怎么生得这样美……”
“啊……”
左仲在窗外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和宋寿安放肆而疯狂的喊声时,浑身血液逆流,恐惧到近乎绝望……
他不敢想象,宋寿安要是欺负了冯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大晋朝的天,大概要塌了,什么信州和议,什么晋齐交好,只怕明日大将军就会打到中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