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道,“那四长老的意思是对他们一一进行审问?”
黄冠道人道,“不错,我和大长老商量过了,这十人都是炼气弟子,面对我等六位金丹修士,不信他们不露出马脚。”
一直没说话的柳孤月忽然笑了,“本来这次宝物失窃,令徒责任不小,但听四长老的意思,你那徒弟竟是有功无过了?”他言语讥讽,黄冠道人为了帮徒弟开脱,竟是找十几个外门弟子来顶锅。
黄冠道人素来和柳孤月不和,闻言淡淡道,“万峰受制于人,本来就是身不由己。”
柳孤月道,“是吗?那万一他施展了苦肉计呢,那个所谓的面容陌生的炼气弟子根本是他捏造的呢?”
黄冠道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东门图咳嗽一声,“各抒己见罢了。二长老就事论事,四师弟不用生气。”
黄冠道人“哼”了一句,道,“事已至此,贫道如何敢包庇弟子,审问就从贫道那不成器的弟子开始吧。”
东门图目光看向方行,“事关重要,这次审问,还须五师弟用上你的绝招。”方行点头道,“小弟遵命!”
锦袍公子道,“五师兄,你那门秘术威力不小,他们只是炼气弟子,你下手可要有分寸。”
石枫等人在黄冠道人喝令留在原地,不准擅离后,便一直留在屋子里。
傍晚时分,忽然来了两名弟子,宣大长老之命,将他半请半押召入一处大殿的侧厢房。
石枫已经猜到要面临什么,心中反复盘思说辞。
到了厢房,两门弟子一左一右,直接把守在门口,也不和石枫说任何话。
石枫试探问了两句,这两名内门弟子如何看得起一个炼气五层的外门弟子,直接喝骂了几句,叫石枫闭嘴等候。
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眼看夜快亮了,忽然门口弟子探头道,“走了”,不由分说,直接将石枫拉起来。
一路七弯八拐,来到一处偏殿。
“进去!”石枫被搡入大殿,就见里面亮如白昼,上面一排座位,端坐着宗门六位长老,他慌忙拜倒,“弟子石七参见各位长老。”
东门图缓缓道,“你叫石七?”
石枫有些结巴,“是,是。外,外门弟子石七,暂调入内门当守卫。”
东门图道,“你的身份来历我们都知道,昨夜荟珍园内院你是守卫之一,你将昨晚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吧。”
面对六位金丹长老的威压,石枫明显紧张过度,身子微抖,结结巴巴将当夜之事复述了一遍。
六人听了,都面无表情,从第一个审问的万峰到最后一个提审的石七,十一个人说得都大同小异,六个人连听了十一遍,实在无趣。
等石枫说完,柳孤月忽然问道,“据你们领班弟子郭阳说,昨夜并不是你当值,为何你晚上出现在荟珍园?”
石枫答道,“弟子昨晚一时无聊,就过去找他们喝酒了。”
方行冷笑,“好巧不巧!偏偏昨夜去找人喝酒。我且问你,本来你一直在门房看热闹,但万峰来到前,你却又忽然不见了,你去哪了?”
石枫一惊,慌道,“弟子之前和他们饮酒过多,一时尿急,就去外面小解了。”
方行喝道,“胡说八道,看你支支吾吾的样子,分明是在撒谎,你好生看着我回话。”
石枫连忙抬起头,望向方行,就在他眼睛与方行对视的一刹那,就觉对方瞳孔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将自己心神整个拉入其中。
石枫顿时如同痴呆了一般,他本来微微有些发抖,但这时却完全定了下来。
方行道,“石七,你现在老实回答,万峰来到前,你跑去了哪里?都干了什么?”
石枫道,“是,弟子和郭阳他们听到外面打斗声,于是走出长廊观看,发现有许多神通了得的人物在攻打咱们法阵,当时弟子很是害怕。”
“郭师兄说,敌人一旦攻入,首当其冲是来荟珍园,这些人神通很高,一抬手就能把我们这些炼气弟子杀光。我越听越怕,就想进屋找地方躲起来,但门房根本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于是弟子就跑到院子里,躲在一座假山里面。”
荟珍园内外院之间有一条回廊连接,围着一大片假山修竹,景色清幽,藏个把人实在太简单不过。
“后来呢?”方行继续问道。
“后来,万师叔来了,去内院巡查。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根本不是我当值,敌人杀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傻乎乎地呆在这等险地。于是,我从假山钻出来,绕着长廊转了一圈,出了荟珍园,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我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离开过。”
方行问,“你走的时候,看到郭阳他们没有?”
“看到了。他们在门房前说话,等万师叔出来。”
“你没有告知郭阳你要回去?”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不准我走。先前郭师兄说过,敌人攻打过来,我们擅离职守的话,全要严处。我本来不当值,万一他临时派我差,我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