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侍笑道:“赤将公子赏脸应约,我恨情司不胜荣幸。宴席戌时四刻开始,我恨情司恭候公子大驾,小女子告退。”
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很快就没了声息。
确定那人离开后,天羽君忍不住好奇道:“宣哥,这恨情司宴请赤将到底想干什么?”
青宣翻了翻白眼:“这我怎么知道?只有去了才能弄清楚这恨情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所以我才让香儿姑娘答应。”
香儿撇了青宣一眼,哼道:“不过就算用脚趾头想,这也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你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去进那龙潭虎穴?”
青宣嘿嘿笑了起来,悠悠道:“香儿姑娘这是哪里话?我是那种见危忘义之人么?”
“今晚我陪香儿姑娘一起去!”
......
戌时,也就是七点到九点的时辰。一个时辰分为八刻,戌时四刻那就是八点整。
此时已是明月高悬,夜色浓重。无心城虽然不似流光城那样夜市繁闹如白昼,但街上也是灯火处处,人流如梭。
而与街上的热闹的相比,坐落城池正东处的恨情司总部无心宫,就显得冷清幽深了。
那无心宫虽名为宫殿,但却占地上千亩,乃是一处庞大的建筑群。只见其中楼阁棋布,宫殿错落,大气恢宏之间又不失精致和情调。
香儿一身火红色的正装华服,在几位恨情司弟子的带领下穿过条条廊道,重重宫门,七绕八拐之下来到了一栋装修得十分雅致的阁楼前。
这里正是无心宫用来接待客人的晴雨阁。
香儿大步走进了晴雨阁中,只见正堂中已然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佳肴满目,香气阵阵,周围还有美妙的丝竹之声环绕。
香儿刚走进门口,一个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拱手大笑道:“赤将公子大驾光临,真令敝派蓬荜生辉啊。”
一看到这个中年男子,香儿心中顿时了然。根据赤将的记忆,这人正是恨情司的副宗主,白尚。
对于白尚的迎接,香儿只是微微点头,脸上依然一片冷漠。
按照赤将的性格,除了面对赤荒天,对谁都是这么个脸色,倒也省了香儿表演做作的功夫。
白尚对于香儿的冷淡也不以为意,显然早就知道了赤将的风格,依旧热情笑道:“赤将公子快快里面请,白某可是恭候多时了。”
香儿走进正堂,十分不客气的在桌边坐下。那白尚笑呵呵的走回主位,亲自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道:“昨日赤将公子到了我无心城,然而白某做为地主却不曾款待。这是白某的不是,白某在此先自罚一杯。”
说着,白尚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香儿暗暗一撇嘴,同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直截了当道:“不知白副宗主今日请我过来所为何事?我可是忙得很,还要赶快回宗门,请白副宗主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好!不愧是赤将公子!痛快!”白尚见状哈哈一笑,伸手对香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正色道:“既然赤将公子快人快语,那白某也不啰嗦了。敢问赤将公子......”
白尚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对现在的赤天道看法如何?”
“嗯?”
香儿一下皱起了眉头,心中略一思索,冷然道:“我对自家宗门什么看法,关白副宗主什么事情?”
“哈哈哈~~~”
见香儿对此事避而不谈,白尚早有预料的大笑了起来,悠悠道:“其实赤将公子不说,白某心里也清楚,公子你对如今的赤天道可是不满的很呐。”
香儿神情顿时一变,拍桌而起,怒喝道:“一派胡言!若是白副宗主没什么事情,我这便回去了。”
“哎~,赤将公子莫要急躁啊。”白尚连连摆手道,脸上一片胸有成竹的表情:“公子你且听白某一言,听罢若还是要走,那白某绝不阻拦。”
香儿冷着脸坐了回去,冷哼道:“说!”
看到香儿的反应,白尚闪过一此果然如此的神色,缓缓笑道:“白某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犯,还请赤将公子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动怒。”
“话说......”
白某看着香儿笑道:“赤将公子,你其实是女儿身吧?”
“你!”
香儿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又惊又怒的盯着白尚。
白尚呵呵笑道:“虽然赤将公子未成名之前,令尊只是赤天道中的一位长老,膝下子女也多,确实很难,也没必要一一打听。但若要有心去查,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当年的赤天道内乱,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令尊和其大哥的胜负之上,却忽视了一个弱女子的境遇。而那个被忽略的人,便是赤将公子你。”
香儿脸色阴沉的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剧烈闪动起来。
白色悄悄观察着香儿的神色,露出一脸唏嘘的表情,叹道:“唉,后续的事情真的是令人心痛啊。爱郎离去,骨肉惨死,这对于赤将公子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次赤将公子前去手刃那负心之人,虽然大仇得报,但是心中也不好受吧?”
香儿再度露出惊色:“你怎么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白尚呵呵笑道:“因为,那个雏菊就是我们恨情司先发现的啊。”
“他之前在那小村子里几次三番的打发走了我恨情司下辖宗门的弟子,惹得那些宗门宗主前来告状。我恨情司好奇之下,便暗暗打探,结果发现他就是那个当年辜负了赤将公子的薄情郎!”
“所以么,我们就暗中透露了一下风声,果然贵派就得知了消息。”
香儿心中又是一动,咬牙道:“原来这都是你们策划好的。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了?”
“哎,赤将公子这是哪里话。”白尚摇头道:“白某说出这件事来,只是想让公子看到我们的诚意。”
“什么诚意!?”香儿问道。
白某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就是我们双方合作,我们帮助赤将公子,让公子你成为赤天道新宗主的诚意!”
“嘶~~~”
香儿不由得吸了口气,心中思绪剧烈翻腾起来。
原来白尚今天请“赤将”过来,竟是想让“赤将”造反!
这个消息可是大大出乎之前青宣等人的预料啊。
香儿很快冷静下来,直直的注视着白尚,随之忽地冷笑起来,提出了一个和眼下话题毫无关系的问题:“你们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白尚依旧悠然笑道:“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当年贵派内乱整件事情的经过,可以说是尽数知晓。”
香儿阴沉道:“那你可知,那雏菊当初为何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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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白尚点了点头,露出一脸愤慨的神情:“他竟然妄图得到贵派的镇派绝学,抛妻弃子,此种薄情之人当真该杀!”
香儿哼道:“既是这事你们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们就没动心,去抢夺那功法?”
白尚坦然道:“刚开始我们也确有此意。只是那雏菊修为了得,我们宗门中除了寥寥几人,根本无人能稳胜他。”
“而且我们也是最近几日发现他的,那时讨贼联盟的大军已经开始集结,我恨情司也派出了不少人,并无足够的人手去围杀那雏菊。而白某要坐镇城中,也是无法分身。”
“更何况,那雏菊是公子你的仇人。我们若是横插一手,那就是狗拿耗子了,也会惹得公子不悦。”
“白某说过,我们恨情司要展现诚意。所以这才没有动手,将他留给了赤将公子。”
听完白尚的解释,香儿沉吟不语,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好一会儿才冷然道:“你这话还算坦诚。”
香儿刚才的那个问题乃是一个试探,是为了看看恨情司对于这件事到底有多看重,对赤天道又了解多少。结果恨情司连这种隐秘的旧事都挖了出来,看来确实是下足了功夫。而白尚对功法之事如实回答,也是在表达自己没有欺骗香儿的意思。
但香儿还是摇头道:“不过即便如此,此事依然不成,只凭你们恨情司,实力太弱了。”
白尚闻言丝毫不怒,反而哈哈笑道:“确实如此。我们恨情司,除了宗主,也只有白某是天人境的修为了,势力确实是单薄了一点。”
“但是既然白某敢这么说,那自然也是有所依仗的。”
“若是只凭我恨情司一家之力不足以助公子上位,那么......”
白尚眼睛一眯,淡淡道:
“再加上大圣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