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云间月乃是云上仙的弟子,还是入室弟子。别管云上仙对这件事情的真正想法和态度是什么,这名分至少是定下了。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己要是真把云间月给伤了,那确实不好和云上仙解释。
一念至此,虚念一心中不禁忿然,但思索再三,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气息。
江上秋见状不禁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云间月也是如释重负,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虚念一满眼厌恶的看着云间月,冷冷问道:“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悔婚?难道是在怨恨之前丹鸿迁怒于你?”
云间月强忍着脑海中还残留的强烈痛楚,缓缓抬起头来,涩声道:“师祖误会了,弟子悔婚并非因此。”
“弟子之前反省过错之时,已是明白自己了的处境,所以绝无怨恨少主之心。弟子只是自知并非良人,配不上少主,故而才要悔婚,不想耽误少主另寻佳人。”
“呵!”虚念一闻言立刻被气笑了,微微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当初就拒绝丹鸿的提亲,而是要答应下来?”
“你现在又开始扯什么自己配不上丹鸿,此举是将丹鸿置于何地?又将给你们定亲的本座以及诸多长老至于何地?你是在故意戏弄丹鸿和本座等人么?”
云间月闻言不禁脸色一白,眉宇间浮现出丝丝惭然自愧之色,心知这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厚道,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歉然垂首道:“弟子知道此事全是弟子的过错,无论师祖如何责罚,弟子都甘愿承受。但弟子愿以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起誓,绝无半分故意亵渎师祖之心!”
“弟子若有此意,天地齐愤,人神共诛,历代先祖之灵亦不得安息!”
见云间月都以自家历代祖先发誓了,虚念一总算脸色稍缓,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冷然逼问道:“既非如此,那你到底为何悔婚!?”
云间月闻言沉默了下去,没有立刻回答,神情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后,云间月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直视着虚念一缓缓道:“既然师祖想知缘由,那弟子便将心里话如实相禀。”
“弟子之所以要与少主解除婚约,那是因为弟子从来都没喜欢过少主!”
“当初之所以答应少主提亲,乃是因为弟子任性无知,又复仇心切,见没能参选女殊,便急怒攻心,被心中仇恨蒙蔽心智,想着通过嫁给少主攀上高位,然后利用仙境之力为自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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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弟子刚才痛定思痛,终于醒悟了过来,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仇恨绝非人生的全部,人生之中还有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若是弟子为了复仇不惜出卖一切,早晚会被仇恨彻底吞噬心智,沦为仇恨的傀儡,变成一个只知道复仇的疯子。”
“届时弟子不仅会害了少主,更会为整个仙境带来无穷麻烦。”
“禽兽都尚知生养之恩。而这些年弟子全靠宗门庇护,才能安然无忧,苟全至今。更是全拜宗门悉心栽培,传道授艺,才能结下仙缘,踏入道途,拥有今日之一切。”
“如此教养大恩,如同再造,弟子岂能辜负?”
“若是弟子不思回报宗门,为了以及一己私仇便不顾大局,为宗门招致灾祸,岂非连禽兽都不如?”
“弟子既然已经知错,那便不能一错再错,所以决定以后安心学艺,好好修炼,等足够强大时,以自身之力去报仇,不能将宗门牵扯进来。”
“若是弟子嫁给少主,背负上少主夫人之名,那和宗门之间的关系就等于被彻底绑死。等将来弟子前去复仇之时,宗门无论如何都难脱干系了。”
“因此,弟子一为宗门和少主着想,二为不想违背本心,便决意与少主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