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还没醒;北宫逸轩将那染着参汤和血迹的衣裳给脱了之后,便是看着床上的人走神。
方才醒来的是庄映寒,那他的蝉儿呢?她为什么不醒来?上次庄映寒出现的时候,蝉儿不是还在争着身体吗?这一次,她是怎么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与皇上有了那夫妻之实而想不开,如今证实她与皇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既然如此,她也该醒了才是。
想到她体内的蛊,北宫逸轩那眉头裹的越加的紧,手掌腹上她平坦的小腹,内力一点点的注入了进去。
结果,如他所想。
蛊在体内,那内力注入进去如泥石入海。
如今她失血过多,身子极虚,那蛊再留在体内,极是危险,得想个法子将她那蛊给引出来才行!
要引蛊,需要的东西甚多,若是她身子好,自然没有那般的麻烦;如今最关键的是将她身子给养好,而这蛊自带毒,留在体内的时间越长,对她的危害就越大。
看来,只能去寻那血莲花了。寒王唯一的一朵血莲花在他来之前就给了北宫荣轩,他来晚一步,便只能自己去寻了。
将那衣裳给她穿上,将被子盖上之后,这才出了屋子。
昊天二人见着主子出来,忙迎了上去。
“本王去寻血莲花,若是三日未归,你们便想法子杀了东周太子,与东周五皇子商议,救她一命!”
这句话一出,昊天二人均是一愣;方童立马上前:“血莲花生于雪域之颠,有熊群出没,许多人丧命于那处都不曾见到血莲花,主子不可亲自前往;属下愿去寻!”
血莲花,生的极是诡异,整朵莲花犹如浸了血一般的妖艳;却是养生圣物,失血过多,或是身染蛊毒,将血莲花与千年参炖服,恢复的极快。
可是,这血莲花只有雪域才有,生在雪域最高的雪峰之上,且有那成群的熊出没,再加上雪狼等野兽,故此采得一朵,极是危险。
若是内力不够深厚,轻功不够高,去了只能死于野兽之口!
方童这话,说的也没几分的底气,可若是让主子去采,有个三长两短,夫人问起来,他如何回?
北宫逸轩却是转眼看向方童:“你内力有本王深厚?还是你轻功胜过本王?”
此问一出,方童便是哑然。
是啊,他的内力不如王爷深厚,轻功也不如王爷,去了,指不定是在浪费时间!
昊天本想再劝,可看到主子那不容再言的态度时,只能咬牙问道:“若是夫人醒了问起,属下当如何回答?”
若醒来的是庄映寒,自然不会问;若醒来的是蝉儿,以她那总爱胡思乱想的性子,越不告诉她,她越是会多想。
“若是她问起,便与她说,本王去查看云闲之事;让她好生养身子,等着本王回来。”
说罢,北宫逸轩折身回了屋子,留下方童二人相视无言。
这个时候,北宫逸轩真希望她能醒来;若蛊毒不能解,她命难留;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若是死了,他当如何?
蛊毒乃云闲所配,最好的法子是去寻云闲要解药;可是,如今云闲怕正在焦头烂额之间,他要是去了,非但讨不得解药,云闲还会反过来算计于她。
若他能活着带回血莲花,便是万事大吉;若他带不回来……
不敢想太多,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蝉儿,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也要醒过来……”
北宫逸轩离开之后,这院子便是加紧了防备。特别是防着北宫荣轩的人来生事。
此时躺在床上的北宫荣轩双眼圆瞪,那嘴角因为被划伤而不敢太大的动作,当叶宣战战兢兢的端着药进来时,连头也不敢抬,低着头走到床前,小声说道:“王爷,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北宫荣轩的半边脸都被包了起来,那嘴也是被包了一半,每次喂药的时候,都是侧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进去。
左手没了掌,右手挑断的手筋还未接上,说是在等着周太医赶来再接,可叶宣却知道,就算是手筋接上了,到时候也是个残废。
还有那被踢断的肋骨,差一点便是伤了心肺;此时王爷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体不能动,双手被包的更是不敢动弹。
饶是如此,那双眼睛,却是瞪的骇人。
叶宣心中怕极了王爷这副模样,只觉得那瞪得似要凸出的眼睛,就似一个吃人的猛兽一般,让人看了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