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宁夏进来时,谢雅容只是浅浅的点头一笑,那神情竟似普渡众生的白玉观音一般,温婉祥和。
在这神色中,宁夏竟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就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女人,不过十余日的功夫,竟是将修为炼就到这程度,实在让人佩服!
抬步上前,朝小皇帝行了一礼:“安国叩见皇上。”
“王妃不必多礼,圣女方才卜了一卦,言我北煜国盛民强,自当千秋百代,便是有那谋为不轨,作乱犯上的反掖之寇,也难驳天意;窥其最后,终将束手自毙,北煜除患宁乱不在话下。”
小皇帝这一通话说完,见宁夏不为所动时,起身上前,浅声问道:“王妃曾窥得天机,此卦,不知王妃如何看法?”
如何看法?你再跟我死磕着不放,别说千秋百代了,北煜到你这儿,就该改姓了。
心里头琢磨着染九安排谢雅容来的目的,宁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圣女乃上天神女莅临,自能卜得北煜命数;安国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窥得一二,自是难明天意。然,北煜国运昌盛,受上天庇护,千秋百代,自是不在话下。”
扯天意,扯命数,这都是睁眼说瞎话罢了。小皇帝若真是信谢雅容是什么圣女,哪里能眼瞧着那人受谢含接济而不慷慨解囊?
“哦?听王妃这意思是,圣女这卦象有误?”
有意找茬的人,不管是说好话还是坏话,都能找你的麻烦。
宁夏抬眼,对上那幽深的目光时,心中一动:“北煜国运昌盛,便是我等肉眼凡胎皆能窥透,又何需那摸不清看不明的卦象?皇上今日召安国前来,必是圣女卜出了妖星残魂所在,不知此次山崩,可与那妖星有关?”
宁夏这话,听的小皇帝目光一闪,谢雅容垂眼立于那处,并未言语。
二人一时沉默,北宫逸轩一声轻咳,站起身来:“方才圣女所言,妖星残魂阻了圣驾,需持香寻其所在,将其根除方能稳我北煜根基。”
呵,真被她猜中了?
这一路走过来,她就想了许多。
如今能让小皇帝顾忌的,只有那所谓的庄家旧部;虽然不明白周宇鹤参与进来是为何,但是染九渗和进来,必是与庄家之事有关。
那个梦境,至少证明了庄家之祸,乃宇文瑾一手造成;既然宇文瑾不放过她,那么能入手的,也只有那庄家旧部之事。
凌羽丰那个男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她必是讨不得好;那男人向来都是在暗中布置着一切,上一次让她险些丧命,这一次又给她安排了怎样的死路?
一个庄家旧部,扯出这些敌对的合作点,也真是难为这些人处心积虑的来对付她了。
明明就是冲着庄家旧部去的,还扯什么妖星不妖星的,做给谁看?!
北宫逸轩这话,听的宁夏心中冷笑,有时候她在想,跟这些人斗来斗去的,也真是费心;若是不想这般辛苦,直接让北宫逸轩提剑将这些人都给杀了,那局面会如何?
时时被人追杀?还是杀人之时就没了性命?
瞧着宁夏垂眼立在那儿不发一语时,小皇帝一挥手,与另外二人说道:“朕与王妃有事商议,你们退下!”
谢雅容行了一礼,转身下了马车,这动作淡雅出尘,毫不拖泥带水。
北宫逸轩心中担忧,见小皇帝目光阴沉的看着宁夏时,刚想说留下一并商议,便听到外头凌羽丰说道:“皇上,清理山石之时,发现了火药。”
火药,意思是,山崩真是人为?
小皇帝目光一沉,转向北宫逸轩:“逍遥王,朕命你速派人去调查山崩之事!”
皇命当前,不得不从;北宫逸轩瞧着宁夏抬眼看来时,沉声回道:“皇上,臣派得力之人去查清此事,至于这妖星残魂之说……”|
“逍遥王,朕知晓你本事不错,却不代表你能凭借这本事违抗朕的旨意!”
转眼阴沉的看向北宫逸轩,那人比他高出许多,这般看去,小皇帝目光仰视,却透着天生的霸气:“还是说,逍遥王根本不将朕放在眼中?”
这番话,听的宁夏心中一沉;抬眼朝小皇帝看去,也在此时,小皇帝转眼朝她看来:“王妃是否也觉得,朕的旨意,无需遵从?”
这话,问的可是真好。
眼下对方已经设下了套子,就等着她,等着北宫逸轩往里头钻;此时若北宫逸轩再有违背,只怕小皇帝一声令下,外头的侍卫举起弓箭就能取了二人的性命。
若是北宫逸轩按旨意去查山崩之事,就代表将她抛下,任由皇帝宰割。
这一计,何止是物理攻击?分明就是把魔法功击都用上了。若是北宫逸轩反抗,那就是硬碰硬;若北宫逸轩不反抗,就代表丢下她,她和北宫逸轩的结盟将面临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