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早便做了,何需等到此时?
她这般不以为然,他一抬手,便是握住她的手腕,阴沉的说道:“北煜时局紧张,你比我更清楚,北宫荣轩虽败,手中兵权却是紧握;刘国公镇守边关,野心已露。
外有大宇重整旗鼓准备来犯,内有奸佞权倾朝野意图谋反;我此时就算是北煜质子,若一封信回了东周,告知父皇北煜局面,你觉得他会如何?隔岸观火,而后而落井下石,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事!”
手腕被他握住,那越发紧的力道让她觉得,他并非危言耸听;见他目光阴沉之时,她垂了眼,浅声说道:“你弄疼我了。”
她的话,让他一勾唇,一欺身,挑衅而言:“你若再敢让他动手,我定会当着你的面,废了他!让他做个真正的女人!”
再?为何加一个再字?她何时让北宫逸轩动手过?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瞧她垂眸不语,他只当她是默认,一声轻笑,松了手,将那装了药的碗朝她一推:“换药。”
换药这种事儿,一个人真是办不成;瞧她立在那儿垂眸未动之时,周宇鹤抬步回屋去拿银针。
拿了银针出来,见她还站在那儿沉思之时,眸光幽深。
被吓着了?她真在意北煜?
那些话,还真是在危言耸听!若真有那么简单,他哪儿能受制于人?
不过是为了威胁她,没曾想,她竟是真被这话给威慑住了。
也想瞧瞧她这能想出些什么事儿来,周宇鹤也不催他,端了凳子走到树下。
正准备叫她过来,却是双眼一眯,偏头转向那来路,听着甚远传来的说话声时,勾唇一笑。
“翻过这个坡就到了,你妹子、妹夫就住在那木屋里头。”
这声音就似远处的流水,十分的遥远,饶是他内力深厚,也听的断断续续。
推测着距离,周宇鹤一勾唇,转身将宁夏给拉了过来:“坐,给你上药!”
宁夏那心中还在转着,还在琢磨着他那威胁之言的真实性,他却是一把捉了她的手,拉着她背对着来路,坐到椅子上。
瞧那布还未拆开时,嫌弃道:“半天也没拆开,真是笨手笨脚的,上个药也是这般无用。”
“……”关你屁事!
瞧她这不耐烦的样儿,周宇鹤一边拆着布,一边说道:“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没见过你这般笨的!”
他这般说,宁夏一撇嘴,懒得理他。
每天跟他吵吵,吵的让她都烦了,真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
下方传来破空之音,周宇鹤与她上着药,浅声说道:“也就北宫逸轩那口味独特的人才受得了你,知你不想与我有任何的瓜葛,我也不与你添麻烦,毕竟我们也是要合作的。
待他来了,我自是不会与他多说什么;这几日的肌肤相亲,同床共枕你我虽是不当回事儿,却难保他不会在意;你我之间卿卿我我,那是我们的事,我也不想让他知晓;我与你说过的,你也考虑考虑,我想与你合作,自然希望你与他关系依旧。”
之前是说她不要脸,乘人之危,对他又亲又摸;如今就晋级成了卿卿我我,见不得人了!
他这话,简直就是混淆视听,她哪儿与他卿卿我我了?只是救人而已,怎么他口中说出来都会变味儿?
张口就想要驳他的话,瞧他目光阴沉的看来时,那还未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这话,她还真是不好驳;肌肤相亲,同床共枕,这话听起来是让她不喜,可他说出来,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若她反驳,说与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又该啰嗦半天,说什么做都做过了还立什么牌坊到时又该说她不要脸了。
然后她又生气,再吵吵,吵到最后,他又该收拾她了。
所以为了不被他收拾宁夏哼哼嗯嗯的随口应道:“嗯,我知道了。”
瞧她这般敷衍,周宇鹤眸中冷笑,手上的伤处理好了,便是一个倾身,将她领子拨开,银针扎下之时,浅声说道:“你若早这般乖巧,你我之间,又如何发生那么多事?雪域之事,也是你逼我的,如今说了既往不咎,这些日子你将我伺候的舒坦了,我自不会与你计较。”
说话间,银针扎了下去,见她眉头微裹时,柔声说道:“我试试多下针,若是你受不得了,与我说一声。”
“不是按之前那法子么?”听说又要加针,宁夏有些忐忑,真怕他耍什么手段。
对他这柔和,她是已经不再去琢磨怀疑了;他这行为分明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