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了岸,周宇鹤便是带着她往来路而回。
回到马车前,那马儿已是倒地身亡;周宇鹤掀了车帘,只见里头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一身湿哒哒的,宁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瞧着他用化尸水解决了尸体之后,口中一个哨声,从远处的地下跳出几个黑衣人。
敢情是成了土拨鼠了。
“车中东西都是新置的?”
周宇鹤发问,宁夏忙点头;北宫逸轩事先准备好的一切,就连今日穿的衣裳也是极其普通的布衣。
“将车毁了!”
交待着黑衣人毁了马车,周宇鹤一把拉着她:“快走!”
他一声‘快走’,宁夏那被水浸湿的一身就让她快不起来;那人实在是不耐,拧着她就飞身而去。
大雨中行了许久,当瞧着前头有一辆与去时相同的马车行于道上之时,周宇鹤口中哨声一起,那马车便是停了下来。
方童见到宁夏冷的面色发青时,忙扶着她上了马车;她还想问那人是谁,一转身,周宇鹤却是早已没了身影。
进了马车,见着三个丫头安好的立于车中时,这才松了口气。
“刘新呢?”
“回夫人,刘新死在染九手中。”方晓回着话,秋怡二人忙伺候着宁夏换着衣裳。
“可有放人离开?”
“属下本想多放几人走,可染九着实厉害,虽说没了雪貂相助,可那不知打哪儿来的黑衣人生生阻了属下动作。”
说到这,方晓有所犹豫。
换好了衣裳,捧着一杯热茶,想着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宁夏心里头想了许多。
周宇鹤那般厉害的人,见了那黑衣人都只有逃跑的份;那些暗卫想要拖个一时半刻,必然是办不到的!
除非……
抬眼,瞧着方晓面上的犹豫,宁夏问道:“此次出动的暗卫可是全军覆没?”
她这一问,方晓沉默以对。
方晓的沉默,让宁夏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见着她欲言又止时,宁夏浅浅一笑:“你觉得是逸轩将我做了诱饵?觉得他不顾我生死拿我钓鱼?”
这说法,方晓倒是想点头;可一想到主子对夫人的感情,又觉得主子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晓想不明白,宁夏却是稍稍一想,便弄清楚了这里头的事儿。
安排给周宇鹤的暗卫挖了洞藏在地下,这证明一点,北宫逸轩和周宇鹤都知晓,真正在对付的是什么人。
跟着方氏兄妹的暗卫都死了,而周宇鹤身边的暗卫却只是用来善后,证明那些人是北宫逸轩要留下的。
为什么要留下?因为那些才是他放心之人!为什么其他暗卫是来白白送死?那是因为,北宫逸轩要乘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
所以,今日这一局看似她胆大妄为,实际却是两个男人合作了一场,各有所获!
事情理了个大概,宁夏便是瞧着手头的杯子轻轻一叹。
他倒是说过什么事都与她说的,可这一遇着关键的,他就绝口不提。
他这性子,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
马车一路前行,进了城,回了庄府。
也在此时,国公府上,老夫人听得消息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是要晕了过去。
丫鬟们慌忙上前扶着,好半响,老夫人这才抖着声音问道:“你说新儿怎么了?”
“回老夫人,刘护卫亲自带人去暗杀庄映寒,半路上遇着了别的人,三方人马厮杀之间,刘护卫被一个叫染九的少年给杀了,其余人……都死了……”
逃回来的人,身上无数剑伤,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之后,便是晕死了过去。
再次证实刘新死了,老夫人便是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话说宁夏前脚回到庄府,北宫逸轩后脚便进了书房。
瞧她捧着手炉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时,那人眸光一闪,抬步上前。
双臂环过她的腰身,下巴轻磕到她肩头,耳鬓厮磨之间,他缓声说道:“悟冥大师说了,那锦秀宫极具灵气,上达天听,不宜住人,只宜种树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