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逸轩慌的面色大变,抱着她出了膳厅,坐到亭中。
秋怡怀疑是吐伤了胃,吃不得油腻的东西,故此送来了小米粥。
一碗粥下去,屁事儿没有。
过了小半个时辰,秋怡端来参汤,这是每日必补之物,自然是不能少的。
宁夏也没多想,喝就喝嘛,哪天有少了?
可是,当她把一碗参汤喝下去之后,立马就矫情了。
刚下去的参汤,连同方才喝的小米粥,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给吐了出来。
一天连续的吐,次次都是吐了黄疸才罢休。
如此闹了几次,北宫逸轩的面色就沉的厉害了。
“去,重新炖一碗参汤,不要加乌鸡!”
喝水喝茶没问题,喝小米粥也没问题;一喝参汤,立马就吐了。
难道是不能沾油?
想到周宇鹤拿着炸手放到她嘴边的情形,北宫逸轩虽未言语,那双眸子,却是光芒猛现。
“蝉儿。”
看着她发青的面色,北宫逸轩斟酌之后,浅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你就当是炸面团好了。”
此话一出,宁夏裹着眉头,不满的瞪他:“你能不能放过面团?”
瞧他懊恼自责,宁夏忙说道:“不是因为想着那东西吃不下,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东西吃下去了,自个儿就吐出来了。”
真不是她有意去想,她吃东西都在放空脑子,把游船之事一再的放空。
可是,东西吃下去了,却又自个儿吐出来,她真是没法子了。
瞧她说的认真,北宫逸轩再次确认:“不是因为想着恶心吗?”
“要是想着恶心,我哪里还能吃下去?”
说道间,冬沁端着汤盅而来。
“王爷,这是刚炖好的,只用药材和人参,没有加乌鸡。”
北宫逸轩接过汤盅,确定没有肉,这才放到桌上:“来,试试。”
是不是不能吃肉,只有试过才能确定。
宁夏也凑上去瞧了瞧,真是一盅汤,没有肉,应该没事吧?
这般想着,将那盅汤喝下。
几双眼睛盯着,宁夏喝个汤都有些不自在。
放下勺子,刚想说没事儿。胃却不给她面子,将喝下去的汤直接吐到了桌上。
“不是没肉吗?怎么会这样?”
冬沁和秋怡慌忙收拾着桌面,北宫逸轩端茶递水伺候着。
瞧她又是吐了黄疸才罢休,真是恼的面色发青。
“谁炖的汤?”
北宫逸轩冷声发问,冬沁立马回道:“回王爷,是奴婢炖的,奴婢亲手炖的,肯定没放肉。”
冬沁也是吓着了,怎么一喝就吐,一喝就吐?
若不是知晓主子身子有恙,她都要怀疑主子是否有喜了!
冬沁想不明白,秋怡却是瞧着汤盅边上的一点儿油光:“你乘汤时,没换勺子?”
“啊?勺子?”冬沁想了想,这才说道:“因着是刚炖好的,担心烫了主子,我就用方才乘汤的小勺子凉了凉。”
听罢,几人若有所思。
北宫逸轩吩咐秋怡重新去乘一盅来,显然是想到了一处。
宁夏心道:不会吧?她不会这么衰吧?
几人的疑惑,有待证实。
秋怡重新端来参汤,宁夏端着汤盅,在几人目光下,慢慢喝完。
这盅参汤喝完,屁事儿没有!
不吐不难受,胃里头还暖暖的。
北宫逸轩守着她坐了大半个时辰,确定她不会吐了,给了个结论。
不能沾油!
也就是说,她只能吃素!
只能吃素,也就代表着,不能补!
不能补,也就代表着,她调养身子的机会为零。
得出这个结论,北宫逸轩笑了,这个笑,却满满都是恨意。
好啊!好啊!
老天可真是厚待她!
“逸轩,你别这样。兴许明天就没事了。”
这会儿北宫逸轩的神色实在是吓人,虽然是笑着,可这笑怎么看怎么骇人。
面对她的担忧,北宫逸轩却是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在看着她,想着什么似的。
因为宁夏沾不得油,所以只能吃素;晚饭时,吃着素菜,跟没事儿一样的,吃的很香。
白天吐了几次,身子疲的很;夜里点了安神香,倒也睡的沉了。
宁夏睡着,北宫逸轩却是睁眼看着她;夜深了,这才搂着她闭眼。
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得她喃喃自语;睁了眼,凑近一听,却从她含糊不清的梦话中,听出了三个字不断的重复。
周宇鹤!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一次次的重复着,竟像是情人间的牵挂一般,道不尽的缠绵悱恻。
坐在床边,听着她的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手腕处,她亲手所结的红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