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周宇鹤就那么看着空中之月,若有所思的坐在枝头。
斗转星移,天空放亮。
远远的看着她出了山洞,收拾行囊准备起身。
“鬼医师父传来信件,让你早些回去,听说周宇傲和周宇恒似联手有所动作。”
一道身影闪来,周宇鹤抬眼,看着北宫逸轩含笑模样。
一封信,转交到他手中,北宫逸轩似松了口气:“所幸你并未离开,如今信送到了,我也不必再派人去寻你。”
周宇鹤接过信,拆开扫了一眼,便将信化作粉末。
周宇鹤看着远处逗弄着毛毛的人,未发一语;北宫逸轩目光清寒,缓声说道:“无论如何,多谢你手下留情,没让她走火入魔废去一身功力;如今你有要务在身,若还记挂着仇怨,我北宫逸轩随时等着你。”
言下之意,你记挂的是皇位;眼下情形,还是回去守着你的储君之位更重要。
你与她之间的仇,我自然接下,我随时等着你来寻仇。
说罢,也不待周宇鹤回话,北宫逸轩飞身而去。
“去哪儿了?老半天没瞧着你。”
瞧着北宫逸轩含笑而来,马背上的人浅声说道:“带的油不少,咱们赶路快些,中午做些好吃的。”
这次回来,真的榨了植物油。
一想到油条,想到煎饼,想到土豆饼,宁夏就觉得口水不受控制了。
“担心他们不仔细,有纰漏,去洞里检查了一遍。”
说话间,北宫逸轩翻身上马,与她说道:“最后这些日子,颇为辛苦,所幸有油了,比你清汤寡水的吃着更好。”
“那是自然。”
扬眉一笑,宁夏当先打马而去。
远远看着她策马离去,看着那人跟在他后头满是幸福的模样,远处的人,眸中透着一抹深沉……
那一晚的画面,于脑中挥之不去。
坐在枝头,看着远处,周宇鹤平生第一次举棋不定。
该追上去?还是该回去?
那一夜的美景已过去两日,他在这里留了两日,犹豫了两日。
如今的他,徘徊于路口,做不出决定。
理智告诉他,不必再追去了;她都已经放下过去,你再追去,也没意思了,不是么?
她一介女流都能放下过去,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输不起么?
可脑子里,总会出现那一晚的画面。
夜空中,都是她娇俏的笑声;她从高空坠落,白袍翻飞,月华迷离。
恍惚间,她如枝头玉兰;依稀间,听到她含情的声音,念着那首诗……
可是,想,又有何用呢?
师父信中言明,周宇傲和周宇恒联手有所动作;这个时候,他应该抓紧行程赶回去才是……
“摄政王府被毁,皇上吩咐人进府搜查;如今应当有了结果,皇上也当上路了。”
加快了行程,北宫逸轩真怕她受不得。
还有几日的路程方能出山,出了山,需到镇上等着皇上。
怕只怕,北宫荣轩已然将目标转了过来,要先下手为强。
看着明媚的阳光,宁夏喝了口热汤,裹眉问道:“还是没有宇文瑾的下落?”
从京城出发,一路至此,出奇的顺畅。
没理由一路上都没那人的行踪!怕只怕,那人是在最后这一段路了做了手脚。
这一段路,离南门关最近,在此做手脚,也最容易。
“一路而来,虽说有人经过的痕迹,我却怀疑,那是宇文瑾故布疑阵。”
指着一旁,北宫逸轩说道:“这些痕迹,分明是有意销毁,却偏生给我们留下蛛丝马迹可寻。一路而来,开道亦有数条,看似迷惑视线,此时看来,应当都是假的。”
北宫逸轩所指之处,乃一堆篝火。
篝火,被人以土埋之,甚至割了草皮相挡。
却偏偏又留下一丝形迹,让暗卫查了出来。
“照你这般说,宇文瑾应当在进山没多久,便出了山,由人接走了?”
外面情况十分的混乱,就连北宫逸轩出去,都需谨慎行事;若宇文瑾改走官道,只有一个可能:宇文瑾是被北宫荣轩接走的!
煽动灾民挑事儿的,本就是北宫荣轩的人,若宇文瑾不出意外而出,必然与那人脱不得干系!
可宇文瑾出了山,又让人故布疑阵,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废他一臂,他自是不会放过我们;山中条件恶劣,对他的伤势不利,若他出山是为疗伤,倒是合情合理。”转眼看了一圈,北宫逸轩将这些事儿又细细的理了一通。
“他一路留下痕迹,制造此路而归的假象,应当是为了引我们动手。”
一路畅行,到了南门关,便是三国交界之处 。
此处龙蛇混杂,十分混乱;若宇文瑾死在此处,丢过界去,便是死在大宇地界,与北煜毫无关系。
以庄映寒的立场,复仇心切,兴许会有此一举。
“他觉得,我复仇心切,应当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动手;所以,若我们沿着他留下的线索继续往下走,必然会走入他们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