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药,坐到床前,看着她欢喜模样,亦是眉目含笑:“老天总算公平了一回。”
解了蛊毒,他才能放心的让她和小皇帝回京。
药,很苦。
她大口喝下之后,忙含.住他递来的蜜枣。
还想再说,瞧着外头爬进来的小东西时,瞪大了眼。
指着那小东西,宁夏叫道:“这小东西怎的来了?”
她这诧异,他将她手握于掌心,同时将信拿了出来。
宁夏不解,拆开一看,却是眉头微裹。
“这人,真是好生霸道!”
上次,赤炼被毒蜘蛛给伤着了,周宇鹤便霸道的让她养着;养好了,就给收了回去。
这一次,赤炼因为取了精血给她解毒,需好生养着;所以,周宇鹤又将赤炼给送来了。
信上怎么说的来着?
“赤炼为你解毒,对你有恩;你若不能将它养好,便是忘恩负义!虽你惯是不知感恩,却不当没了良知!”
这话,看的宁夏眉头裹的厉害。
她真有那么忘恩负义吗?那厮怎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养便养吧,为何每次说话都得骂她忘恩负义才行?
“这是养赤炼的方子,如今可不能再让它喝你的血,我会按这方子给它配药。”
瞧她蹙着眉头,北宫逸轩将方子递了过去,“他回去也是忙着,便给他照料一段时间,也没甚大不了的。”
他这般说,她才舒了眉头:“就不会好好说话,养便养了,非得骂人。”
“他就是那性子,你道是养着就养着了,他却怕你认为,是有求于你,故此,无需与他计较。”
自家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心里头的不高兴,瞧着赤炼时,又散了。
赤炼又到了她身旁,其实,她心里亦是高兴的。
这可是神兽啊!
捧着赤炼,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从驿站到小皇帝休息的私宅,也不过一日路程;当再次与小皇帝相见时,宁夏亦是心忧。
这孩子,压力大,真怕他一时激动,不顾大局,要取逸轩性命。
加之那日,可是她伤着了小皇帝,也不知小皇帝心里头是如何想的?
北宫逸轩与她并肩而立,小皇帝坐在书桌后,面色不太好看。
这个不太好看,与情绪无关,实在是受了伤,身子受了损伤所至。
“有些话,朕想与她单独说说。”
又来一个想单独说话的,目光与他对视,北宫逸轩点了点头:“微臣去外头候着。”
说罢,看了她肩头的赤炼一眼。
趴在她肩头的赤炼,抬头瞧了瞧北宫逸轩,对上他深沉的眸光,点了点头,又趴了下去。
屋中,只得二人一蛇。
小皇帝起身,走到矮桌前,将烧好的泉水,洗杯泡茶。
“那日,要杀朕的,是庄映寒?”
他问,手中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宁夏坐到他对面,看着他泡茶,浅声问道:“皇上知晓了,欲如何?”
“如何?”一杯茶放到她跟前,小皇帝手握成拳撑着下巴,面色平静的说道:“倒是想将你送去寺里,看看留下的,到底是你?还是她?”
此话一出,她不由的一笑。
还真没进过寺里,也不知去了,是不是被当作孤魂野鬼给散了?
这一笑,扯着心口的伤,便是眉头一裹,下意识的抬手悟着心口。
都说美人一病惹人怜,她虽算不得什么美人,可此时这面容憔悴,抬手悟着心口的模样,却是莫名的让人想要亲近。
想起那些日子,她所给的怀抱和肩膀,小皇帝眸光一闪,伸了手过来。
这行为,也不知是想瞧清她此时模样?还是那动手动脚的习惯改不了?
这一伸手,肩头的赤炼尾巴一甩,狠狠的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小皇帝手背一道红痕瞬起,宁夏一时愣住,小皇帝亦是变了脸色。
赤炼却是扬了脑袋,朝小皇帝呼噜着,那模样,倒是霸道的很。
赤炼冲小皇帝呼噜着,宁夏一时尴尬。
尴尬之后,将赤炼捧在掌心,浅声说道:“我的蛊毒解了,它为了给我解毒,伤了身子;周宇鹤让我将它好生养着,养好了它便回去;它身子不好,脾气有些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莫与它计较才好。”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跟一神兽计较,那也太小气了!
小皇帝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半响之后,哼了一声:“东周已是做了准备攻打北煜,你还给他养着赤炼;若非朕相信你,若有心人将此作了文章,你岂不是自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