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还站着几名百姓,正淋着雨。
有老人,有兜着孩子的妇女,身子骨弱的被冻得瑟瑟发抖。
景帝钻出马车,朝船上高声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是否需要帮手?”
舟上的一位公子见有人来帮忙,立即眼睛亮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先生,我们的船卡住了,需要人手帮忙。不知先生可否让家丁出力,我等必有重谢!”
景帝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即泅水下去推船。
双方一起发力,这舟船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船上的公子哥们急了,船怎么还不动,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吧?
想着,目光转到了不远处的百姓身上,喊道:“那边的人!你们过来帮本公子推船,若是推出去了都有重赏!”
公子发话,那几名老实巴交,破衣喽嗖的百姓哪里敢不服从。
战战兢兢的过来帮忙推船。
只不过由于身体贫弱,也添不上几分力气,尤其是还有妇人前胸兜着孩子。
景帝心头有些愠怒,大声质问道:“这些人站在水中已经没有力气了,让他们上船休息吧。”
听到景帝如此说话,几名公子哥有些诧异。
面面相觑之间,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他们还没说话,一旁擎伞的家丁先不乐意了:“这船乃是严国安严大人派来救灾的,岂是贱民能上的?他们推船,我们自会有赏,别来多话!”
站在水中的女人努力低垂着头双臂奋力推着小舟,同时生怕怀中的孩子被雨浇到,但是哪里能挡得住,连她带孩子都被浇了个通透。
孩子在女人怀里哇哇大哭,女人只能流着泪低声不断安慰着。
景帝心头怒火骤然而起,竟然腾的一下跳下了马车!
三位阁老见状大惊,赶忙从马车蹚到了水中,伴随在景帝身旁。
郭天养一阵失神,先是在车内取了两把伞,随后也跳入水中。
一把给景帝打上,另一把递给了妇人。
景帝满心怒火的走到小舟旁,还未来得及发话,之前那家丁竟然探过头来。
居高临下,一脸戏谑的道:“我道是什么好人呢,是你也想坐船吧?”
景帝满心怒火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只见那家丁被身旁的公子哥一掌重重击在了脸上,家丁惶恐不安的捂住脸。
公子哥看着满腹委屈的家丁,骂道:“你这狗奴!人家是来帮咱们的,还有一点待客之道吗?”
景帝见此,面色稍霁。
这些人虽无多少善心,但起码还是讲道理的。
他这样正想着,公子哥已经指着推船的百姓,笑问:“这位先生,你想让他们上船是吧?也不是不行,要不你帮着一块推船?船走了就带上他们,如何?”
三位阁老顿时对其怒目相视!
郭天养胸膛急速起伏,终是忍不住尖着嗓子,张牙舞爪的冲上前骂道:“你这个杂碎!敢让我家老爷...啊!!”
他话没说完,刚才被打的家丁一脚竟然将他踢翻在了水中。
整个人直接跌落到水中,咕噜咕噜冒了几个泡,随即又被人扯了上来。
但是口中呛进去不少脏水,一时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原地不住的咳嗽着。
李岩松见状连忙拍打他的后背。
家丁忠犬属性被激发,又骂道:“老东西!给你脸了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再嘴里不干不净,腿给你打断!”
那公子哥此刻倒也没再责骂家丁,只是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戏谑道:“哎呀呀!怎么闹成这样了,您想好了吗,这船您推还是不推...?”
见他如此嚣张,张东相的暴脾气早就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上要去干仗。
郭天养死命的拉住他,现在上去就是找打,刚才那狗东西力道大的很,还居高临下,你一个干巴老头怕不是直接被踢死了。
要不了多久陛下就应该下命了,到时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景帝看了眼在雨中还在奋力推船的百姓,将手搭在了小舟上面如坚冰的道:“推,不过你最好信守承诺。”
景帝话音刚落,家丁居然又抱着膀子嘲笑道:“老东西,胆子不小,这里面坐的可是我家少爷,坊内大名鼎鼎的苏荣轩苏举人,严大人的座上宾,他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你还敢来质疑?你是哪根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