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楚松落早就被他哄得乖乖巧巧,看了这幅样子肯定感动到无以复加,可楚松落自己就是个段数比他还高的骗子,更何况丰鸿光费尽心思布好的局,顺着他的路走,自己反而能省点力气。于是就向来表面温和顺承,此时更是将一个寡言少语、不甚将情绪表现出来的年轻人对于自己有大恩的义父的不舍与悲伤表现得又隐晦又淋漓尽致。
丰鸿光和楚松落双方都很满意,于是丰鸿光就在一年后的冬天“死”了。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不仅是朝日神教内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因为和魔教教主势不两立的正道泰山北斗,也在数日后去了。众人传言纷纷,说是丰道长不再担心老魔头有一天来扰乱江湖秩序,就放心地把后事交给小辈们撒手去了。
楚松落在灵堂跪了两天了。
第二天的夜里,姬衍简在微生嘉木的指导下勉强学会用轻功,调用了这具身体原就有的丰沛内力,偷偷跑去找他。
面对着梓木制的灵柩,楚松落的身影看起来还是很挺拔。门外风雪飘得很重,姬衍简冒着大雪进来,他却一动也不动,只是道:“我并没有准许你出来。”
姬衍简觉得他仿佛又清减了一点,从侧后方看,下巴上冒出淡青色的胡茬,眼下有青色的疲惫痕迹。他惊觉自己已经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着他——这已经不再是当年山中那个不知所措的失去了朋友的少年了。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楚松落微不可见地叹气,“过来。”
姬衍简走过来,楚松落就把他抱到怀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侧脸,吐息疲惫又沉重,“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出来?”
姬衍简想了很久,却想不出来答案。
微生嘉木于是叹气,“就说我醒了,但是无法出来。”
楚松落于是挑眉,又是那种很怅然的笑,但是眼神却又血腥又冰冷,“那么,他能感觉到我么?”
他的手从衣襟里探进去,捉住那一点轻巧的战栗,又欺身上去亲吻他,似乎是因为太过于疲惫,他的吻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毫无温柔与怜惜。楚松落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倾斜在他身上,逼得姬衍简不由得连连后退,最终身体抵在了墙上。
“他能感觉得到这被我愚弄的快感么?”
姬衍简拼命地摇头不说话,楚松落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又温柔地舔舐他,“不要哭。”
这句话里带一点命令的安慰,姬衍简反而抓住他的衣襟终于有一点忍不住落下泪来,却听到楚松落的声音有着冰冷的诱导意味:“你不妨问一问他,如何?”
他的手直接玩弄欺负着姬衍简,他在心里叫微生嘉木,回答他的却是溢出来的、很柔软的喘息。他神情的变化仿佛是被楚松落看在了眼里,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泛上了很尖锐的笑意。
“看来他相当开心。”
自己的声音和心里微生嘉木的声音重合起来,姬衍简觉得有一种堕落得放弃了一切的快乐,却被楚松落用一只食指竖在唇边。
“嘘——”
“义父的遗体还在这里,不要出声。”
姬衍简控诉的眼神仿佛被他接收到,楚松落故作无辜地疑惑,“怎么了?——哦,你是说我的手么。”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更加灵巧地玩弄着他。
楚松落低低地笑了,既愉悦又讥诮。
“啊,是我的错。”
但姬衍简莫名地感觉到他其实十分难过。
他搞不明白现在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懂得要如何才能最终杀掉这个男人。
楚松落堵着他的声音进入他的时候,姬衍简一边忍不住发出细小的叹息一边主动地回复他的吻,向前送着自己渴求更激烈的热度。
“你也……想要……哈……我死么?”
楚松落的眼神此刻异常的温柔,又隐约有着姬衍简说不出来的情绪。
他没有回答,抬着头索求更多的吻。
于是楚松落一边像折磨一样轻巧地逗着他的舌头,轻浅地吸吮,然后迅速放开,如同蜻蜓点水,一边抬手捂住姬衍简的眼睛。
“不要……看我……。”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
“……不要看我。”
奖励点的传送声叮叮叮地想起来,姬衍简这才意识到——。
——原来是痛苦啊。
原来他是这样痛苦地谋求这温暖的欢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