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记住我在这里的感觉,路苍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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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落昨天应该忙到很晚吧。
昨天发的消息,全都是凌晨三点才有的回复,一贯是用字很少,却每句话都有好好回复。最后附上一张合照,图上楚家父母兄弟齐聚一堂,他在最中央被一脸灿烂笑容的楚家大哥搂着肩膀,却是面无表情,站姿端正,很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但也许应该是长期做艺人的训练的结果,视线倒是捕捉镜头捕捉得很好。
路宛宛看得又觉得难受,又忍不住想笑。
这节课实在太无聊,路远苍正趴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睡觉。在教室里补觉竟然还流口水,非常非常小声地说梦话——自小学集体旅行时候开始他就有这个坏毛病,路宛宛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格外地让她觉得不同。
——“……楚松……落、混……da……”
“n”的音被他转了个头咽在嘴里。
好像曾经隐隐约约喜欢上这种人,也并不是谁的错,只是自己没大看清楚。路宛宛一边想,一边在聊天窗口上输入了:“你在补觉么?”
然后又一格格删除,弯下腰,把脸颊贴在桌面上冷却了一下,额头顶着桌沿开始打字。
“其实今天跟前文所述的竹马君说话,我有了个神奇发现。”
“……那个,我不是跟你讲过嘛,女人的直觉。”
“了不得的大发现就是!——!!”
“——算啦,不告诉你,但是跟你有关的哦。”
“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你讲过有点喜欢竹马君之后,就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啦,好奇怪。”
“好像被晃过了的可乐一样,我的心情。”
“几乎都要爆瓶出来了。”
“但是这样被闷回来,一直静止在货架上,我又没那么难受了。”
“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发生啦,但我就是不太高兴。”
输入到这里,路宛宛觉得有点委屈,眼睛潮潮的,但又莫名不甘心。
“好像现在也没那么不开心啦,好好睡觉么么哒(づ ̄3 ̄)づ~”
下课铃也响了,她一边用脚踹醒路远苍,一边拿出手帕来擦眼睛——很好看的红色,格纹,正好和楚松落那只是一个系列的。
路远苍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下那个手帕,“那个手帕哪儿买的?”
“你不是嫌用手帕不是太娘就是作嘛。”路宛宛给自己补了一个呵欠,心里夸奖自己把眼泪是困出来的这个情景演得真好,“本公主心灵手巧,一向都是文娱委员,从黑板报手抄报到科学小天才比赛都是永远的第一名,看不出来生产厂家嘛?”
路远苍呆了一下,假装嬉皮笑脸去抢那个手帕:“干嘛不商业化啊弯弯,快让我为你的纺织娘职业生涯注入第一桶金。”
路宛宛眼明手快,迅速抽出来那本轻小说拿在手里,于是路远苍立刻偃旗息鼓,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换教室接着上课。
今天下午有一场集体公演,原本在下午的课就定在晚上了。九点半,路宛宛终于忍着路远苍“啊又不能去打工了”的叨叨下了课,单手把包勾在肩膀上率先出了教室。
门口有个很高的男生,带着针织帽和口罩倚在墙上。
视线对上,她立刻就认出楚松落来。
为了迎合观众的口味,下午公演的时候女孩子们的舞台造型都是很二次元的。路宛宛为了配路远苍省钱,不坐五元钱的地铁,只坐一元钱的公交,堵车堵得要死要活,也就没时间换回日常装了。见她出来,楚松落直起身,等路宛宛走过来,忽然探手抓住她还戴在头上的直立着的粉嫩嫩毛绒绒的兔耳朵。
“你没带怀表,小兔子——我来迟了么?”
他用低沉的、绅士感的声音道。
路宛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路远苍迟疑的声音。
“——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