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于是翻了半天名簿,找到楚松落,打了半天电话没人接,放下听筒就不再理路远苍。路远苍被放置了一下,很是不知所措,又问:“那个,我能进去了吗?”
“不能。”大爷拿起搪瓷水杯喝一口颜色很淡了的茶,“没许可,不让进!”
“但是,家属都——”
“本人同意才行!”大爷对他的通行许可表示否认,优哉游哉看报纸,又好心地补充,“你得联系本人。”
“——那我至少得知道他的号码……对吧?”
大爷给他报了一串数字,路远苍就开始锲而不舍地打电话,手机连上了移动电源,至少可以再战五个小时。大概得在第三十多次无人应答之后,路远苍突然看到围墙里头有个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正在走动。
楚松落。
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人好像更瘦了,能够清晰地看到脸颊的瘦削感,像个苍白的影子,仿佛是默剧里出现的角色,很少戏份,也不会说话。
“——楚老师!”路远苍提高声音喊他。
“楚老师——!楚松落——!”
那身影站住了,转过头来看过来。
仿佛是有点诧异,楚松落应该是辨认了一下,然后向门口走了过来。
路远苍不禁有点高兴,见他走到了面前,却一下子纠结起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来了。却没想到楚松落直接将那个袋子递到他手里,“拿好,跟我来。”
手上忽然一沉,路远苍下意识拿好,就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他偷偷地确认了一下内容物——竟然是烟酒?!
楚松落好像发现了他的惊讶,平静地说:“不要让别人看到,这里禁烟酒。”
“哦……哦!”路远苍惊讶了一下,还是乖乖应声。
跟他一路走,终于到一个小楼门口,走廊下挂着一串造型笨拙可爱的陶制小鸟风铃,坠着的尾巴上虽说是用毛笔写的字,路远苍还是瞬间认出了那鬼画符的主人路宛宛。
进门,屋内的家具大多数都是木头制的,但仍然是很简洁,两个原本应该很可爱的盆栽没精打采,蔫黄蔫黄的。楚松落指了指冰箱,路远苍就自动过去把酒都塞进去摆好,还顺便取了一盒已经过期的芝士出来丢掉。一边谴责自己干嘛这么狗腿,他又抬了抬手,示意他看剩下的烟,迟疑地问,“这个……怎么处理?”
楚松落接过袋子,直接拆了一盒出来驾轻就熟地点烟,坐在沙发上就不再说话。
路远苍于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犹犹豫豫地叫他,“……老师?”
“坐。”
楚松落言辞简洁,路远苍就嗯了一声到他对面坐下来了。
结果坐下来楚松落又不再说话,路远苍觉得自己看地板得看了有一个世纪之久,鼓起勇气找话题,“那个……路宛宛,跟、跟我,都挺想知道您最近怎么样了……我就过来了……”
楚松落没说话,还是抽烟。烟气其实有一点呛,路远苍觉得不舒服,但奇异地就是对他生不起来厌恶,很隐蔽地清了一下嗓子缓解不适,叫他:“那个,老师?”
虽说还是没有回答,但是路远苍觉得他应该在听,于是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就来?”
楚松落磕了一下烟蒂,神色清淡又毫不在乎,“疗养机构,一大堆钱多的混蛋跑到这里看看风景等死。”
“诶?”
楚松落却没等路远苍再问,就说,“过来。”
路远苍下意识地先“哦”了一下就过去了,坐到他旁边。
楚松落问他,“能吸烟么?”
路远苍摇摇头,“平常要保护嗓子——”
他还没说完,就忽然被他含着一口呛人的烟气吻了上来。贴在他脸旁的手指上,也有很重的烟草味道。另一只手已经把烟摁灭了,推着他的肩膀,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掠夺性地阻止他的反抗。
路远苍被呛得难受,几乎咳嗽出声,也苦于呼吸困难,眼里一下子给激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楚松落却不管不顾,纠缠研磨,shǔn xī 他的嘴唇。
路远苍终于挣扎过来,用力推开他,终于能够喘气,皱眉道:“老师!”
楚松落却仿佛只是一吻完了,压在他大腿上,迫使路远苍被固定在沙发上不能动弹,自然地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眼眸里似有一点嘲讽的笑意:“怎么,特意用别人的借口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个么?”
“——刚才可是相当有反应呢。”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路远苍的身体,“难道你不还是从前那样,来谋求我满足你的渴望的么?”
他满怀恶意地趴下来凑近他耳边低语。
“难道不是我的态度越粗暴,你越能获得快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