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阿娘总算是见着你了!”
郑氏起身迎向了谢春心。
谢春心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郑氏欲揽她入怀的双臂。
“阿弥陀佛,夫人看样子是大好了,如此便好。
夫人还请上座。”
来自亲生女儿的这份疏离,立即让郑氏泪流满面。
郑氏哭泣道:“心儿,你还是在怪阿娘不该答应让你嫁入东宫。”
谢春心冷笑:“那是嫁入东宫吗?那是给个死人配冥婚。
贫尼真心好奇,得有多硬的心肠,才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个死人啊?”
郑氏被刺激得陷入了疯狂,转身就朝着谢三老爷的脸上挠去。
“都怪你,都是你说的,心儿嫁过去只需忍耐几年,便会想办法让她改嫁。
你们瞒着我上折子,让我女儿入了这感业寺受苦,差点害了她性命!
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把心儿给我弄回家,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谢三老爷前两次来找谢春心谈截杀案的处理意见,都没得到理想的答案。
今日带了郑氏来,本来是想软化谢春心的,没想到谢春心几句话,就让郑氏发了疯。
谢三老爷的脸上,被挠出了一条血印子,一边闪躲,一边喊下人快点制住郑氏。
谢春心看郑氏这副模样,再结合之前方嬷嬷说的那些,终于相信了郑氏是真的疼这个女儿的,让原主落入那般境地,也许郑氏是无能为力。
毕竟是在古代,父权社会中,像郑氏这样的后宅妇人,儿女的终身大事,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
谢春心心中一软,从一名仆妇的手中,扯过了郑氏,有些别扭的喊道:“阿娘,你冷静一些。”
这一声“阿娘”,立即让郑氏还了魂。
抱着谢春心不停的哭诉,当初自己是如何被谢氏兄弟哄骗的。
知道真相后,又被谢泉村给禁了足。直到得知谢春心自戕的消息,如何去了半条命……
这些谢春心都听方嬷嬷说过,之前她半信半疑,如今是真的信了。
谢春心安慰道:“阿娘,你不用太过伤心,以后女儿的路,女儿自己会走好,不再受谢家摆布。”
郑氏收起了眼泪,叉着腰指着谢三老爷骂道:“听见没,以后你们谢家,休想再打我女儿的主意。”
谢泉村脸色难看,那副模样似乎是想将郑氏扛回家打一顿,却碍于当着谢春心,不好对郑氏做什么。
谢泉村对谢春心说:“三娘,如今陛下虽然恢复了你出家前的尊荣,但那都是虚的,若是没有谢家撑腰,你信不信,你就算躲在感业寺,那崔嫣然想要你的命,依然随时可以拿去!”
谢春心冷笑:“之前你们谢家也没为我做什么,我不是一样好好活着吗?你以为崔嫣然就只动过两次手?”
谢泉村劝道:“阿爹知道你报仇心切,但那崔三郎是崔嫣然嫡亲的兄弟,已经被判了死刑,如此也算对你有个交代了。
你又何必一定要揪着崔嫣然不放呢?”
谢春心斩钉截铁道:“这是我的底线!做不到让崔嫣然偿命,这次也必须让她得到些教训,否则,她必定没完没了的对付我!”
谢春心搞出佛光那一茬,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话语权,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替原主和在截杀中遇难的周兴报仇。
谢家想用这事,与崔氏交换别的利益,这谢春心管不着,但不能违背了她的初衷。
谢泉村无奈,只好将崔氏一族对崔嫣然的态度,以及太子妃之位,对崔氏的重要性,一一分析给了谢春心听。
而后谢泉村道:“三娘,其实太子妃被废,也符合谢氏的利益,若是能够达到目的,你大伯一定也愿意断了崔氏跟太子的这一条联系。
然而,崔氏在大盛朝盘踞百年,如今势力远胜于谢氏,就算谢氏有与崔氏鱼死网破之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是谢春心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有人给她分析如今的朝局。
对于一个理工女来说,过去政治只停留在书本上,一时之间,谢春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