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真有点玄乎。”
“统领,陛下的旨意就是这般。”
“哎,行,辛苦二位,”牛犇犇粗声问,“主天地那边布置如何了?”
“人族精锐尽出,两位人皇率数十位上古人臣赶赴血海,看这架势,今日必是要斩冥河头颅!”
“可惜啊,”牛犇犇惋惜地摇摇头,“这般盛况,本统领是没办法参与了……想当年,吾追随陛下征战内天道,杀内天道神灵、砍内天道傀儡,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快意!”
两位天怒卫队长低头不语。
“不提也罢,”牛犇犇大手一挥,“回去吧,陛下有旨意就立刻传达!”
“是!”
这对男女身形化作流光钻回石碑背面。
其他四位统领都在不同的区域驻扎,牛犇犇倒也不用刻意去喊彩鳞或者银奎,他们应当已是分别得了天帝陛下的旨意。
牛犇犇想了想,左手提起两坛美酒、右手抓来一只冰冻起的灵羊,朝巫族驻地赶去。
空蒙界各处都是一副风和日暖、欣欣向荣之景,此刻天外的动荡和主天地战前紧绷的氛围,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
牛犇犇心底不断琢磨,自也是颇为疑惑。
‘为啥陛下一直特别关注刑天?’
‘光是若刑天有异动立刻格杀的命令,都已下过不知多少遍了。’
‘搞不懂,但陛下这么做必有深意,还好本将机智,这酒都是弄的千年仙果原浆,把刑天灌醉让他睡几个月再说。’
牛犇犇哞哞一笑,腾云驾风,好不快活。
不过片刻,牛犇犇熟门熟路地进了巫族之地。
他来这的次数已是不少了,沿途有面熟的战巫见了,都会与他热络的打个招呼,有的还会出声调侃几句。
这般巫妖和睦之景,要是被魔牛一族的老一辈看见,估计能直接踹碎棺材板。
但牛犇犇就做到了。
用天帝父的那句话就是……大人,时代变了呀。
三步慢赶、两步疾走,牛犇犇已是抵达了巫族驻地的居中位置,寻到了刑天住的石屋。
他心底莫名一沉。
此地结界还在,阵法也正常运转,暗中盯梢的几名天怒卫也在岗位,都化作了树叶、小蛇,在暗处悄悄躲着。
但牛犇犇进了结界,未能感受到刑天的气息。
而且此地聚着不少老巫,屋内屋外都是身影,有巫发现牛犇犇,扭头就喊:
“牛统领!您又来寻刑天大巫吗?”
“啊,对,”牛犇犇有些口干舌燥,“刑天大哥呢?”
“我们也在找啊!”
“牛统领你快过来看!刑天大巫刚才消失了!”
“消、消失了?”
牛犇犇牛眼瞪圆,扒拉开眼前巫族,冲进石屋。
果真没有刑天的身影。
牛犇犇只觉晴天霹雳、当头闷雷,扭头大吼:“他娘的!你们几个给老子滚出来!”
两批总共三十六名天怒卫精锐现身,自远到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有三个甚至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他们齐齐对牛犇犇行礼,同样也是一脸懵。
牛犇犇大吼:“刑天呢!”
“统领,我们一直盯着,刑天大巫不曾离开此处啊。”
“此前巫族调兵,刑天大巫听闻后也要去征战血海,被后土祖巫训斥,然后被这些巫族道友抬回了此处。”
“统领!属下等亲眼所见,刑天大巫就在此间石屋内!”
牛犇犇转身看向后方,屋内屋外的巫族们也是一脸懵逼,有几个老巫七嘴八舌说清楚了此间之事。
就在牛犇犇落在巫地时,他们将刑天抬进石屋,好言相劝,刑天双手抱眼不断冷哼,自是在生闷气。
“也就是一眨眼,刑天大巫的身体一闪就没了。”
“乾坤没有波动,也没发现什么阵法啊!”
“就这么没了!”
“牛统领!你们为啥派这么多人盯着这里啊?我们刑天大巫啥也没干啊!”
这边正说着,巫族部落不远处又出现了些许骚乱。
“奢祖的尸身被盗!快禀告后土祖!”
祖巫尸身被盗?
牛犇犇一脸懵,手脚冰凉,神魂迷蒙。
陛下的旨意,还真不是无的放矢,这边真出事了。
“快……快去禀告陛下!”
……
与此同时,东盟总盟。
李平安站在白云上,注视着下方一束束流光不断划过,钻入不远处的地缝之中。
不必牛犇犇那边费心禀告,他已是得了天道示警,天道无面人已在他灵台现身。
“陛下!内天道再现!”
李平安皱眉问:“不是说清剿干净了吗?”
“算是一点余孽,依托血海之力死灰复燃,不过对天地的威胁很小,应该是内天道神灵走投无路、动用所有后手与我们一搏了。”
天道无面人沉吟几声:
“就是,部分当初被内天道捕获的生灵,此间又再次回归内天道,被内天道直接吸了回去。
“此间就包括……刑天与奢比尸的尸身。”
李平安怔了下,元神小人儿猛地扭头看向角落霞光。
“快把我爸送去碧游宫!”
“陛下……”
天道无面人叹道:“一味躲避可能也躲不过,倒不如坦然面对,夺取生机!”
“怎么面对?拿什么面对?拿我爸的命?
“其他事我可以秉公秉大义,只有这件事,也只有这件事!”
李平安略微思忖,目光变得无比坚决:
“我本体没太多战力,这就回天庭,剿灭血海之事有轩辕师兄来做,你且盯着,我与我父寸步不离!
“不惜一切代价覆灭内天道!”
“是!”
李平安骂道:“不是检查了刑天那么多遍,没有发现内天道的后手吗?当真是!”
“陛下,刚刚出手的恐怕不是内天道神灵,应当说不只是内天道神灵,有一股天道也无法捕捉的力量在作祟,天地内外,拥有这种力量的只有两个存在。”
超脱者与鸿钧道人?
李平安莫名烦躁,因为他看不透这两个老登到底在谋算什么。
他一甩袖袍,身形化作一只金乌,展翅飞回天庭。
也就在同一时刻。
北洲上空一朵白云中,躲在此地的数十道身影各自静静打坐,为首的那名中年道者抚须沉吟,看着云镜中疾驰的三足金乌,目中多是感慨。
‘父皇他……他已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了?果然,最危险之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父皇高见。’
此间躲着的,却是陆压道人与一批上古天庭旧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