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先是点头,“吐蕃向大唐赔款三十万贯,此为战损和赋税赔偿,不知道你们吐蕃能否拿出来。”
“现在不能。”
“多久可以交清?”
“等我回了吐蕃,自会确认。”
“若是吐蕃没有足够的银钱来偿还,那便将逻些后的大雪山,也就是你们吐蕃人所向往的圣山作为抵押,以后那里也是我们大唐的领地。”
“那是我们吐蕃的圣山!”
“是不是你们的,现在你说了不算。”
“你竟谋夺我们的圣山!”
说着话禄东赞勐然站起身冲向张阳,好在迅速被一旁的官兵押在地上。
这一幕看得李承乾也是心头直跳。
禄东赞的脸被押在地上,他用吐蕃话大喊着,奋力挣扎着。
几次要挣脱开来,又被官兵控制住。
张阳澹定地看向许敬宗,“他用吐蕃话说什么呢?”
许敬宗看向一旁的外交院文吏,文吏回话道:“好似在说他从此与张尚书不共戴天。”
“原来是这样。”
“张阳!我要杀了你!”禄东赞怒声大喊着,院外的围观的群众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杀人不过诛心,原本没了心气的禄东赞一听到还要谋夺吐蕃的圣山,说什么都不会轻易答应。
此刻张阳的这些话语就像是在他的尊严上践踏。
那圣山是他们吐蕃的精神所系,要是这座圣山都不属于吐蕃,将来吐蕃的信仰又会在何方。
“我最不喜欢有人在谈话时动手。”
张阳整了整衣袖,“还有称臣一事,从现在起吐蕃便是大唐的附属,来年的朝会松赞干布要亲自来朝贺,以示他向大唐的臣服之心,他若不来,我们的兵马会亲自杀到逻些,去把松赞干布带来。”
让这里的官兵抓着禄东赞在一份份契约上画押。
而看着这一幕的那些吐蕃人也都哭泣了起来。
张阳站起身走到禄东赞的身边,“不管这些契约你认不认,我们都不在乎,因为就算是你们不给我们也会夺过来,我希望你明白这个现实。”
禄东赞沉声道:“赞普不会答应的,我万千吐蕃子民不会答应的。”
张阳蹲下身,看着被押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的禄东赞,“那我现在告诉你,早晚有一天吐蕃的子民也会是大唐的子民,若你们能够服从,至少还能安心地活在高原上,若你们反抗等待你们的会比现在更惨澹的结局,不要试图和中原玩算计,我们能玩死你们。”
眼看张阳要离开,禄东赞又是嘶声力竭的大喊。
当初在长安城嚣张有自信的禄东赞,此刻成了什么样子,此刻就连许敬宗也有些后怕,张尚书的手段之狠辣,几乎打断了吐蕃的嵴梁骨。
交出了大半吐蕃的领地,按照这些计划还要收复吐蕃的牧民,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减少了人命,实则是要拔了吐蕃的根。
这位礼部尚书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地得失,他要的是整个吐蕃。
李承乾连忙跟着走出外交院,“张尚书请留步。”
心中带着疑惑又回头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谈判已经结束了,禄东赞都已经画押了。”
李承乾拱手道:“其实是父皇有吩咐,等此间事了还要去面见父皇。”
“我差点忘了。”
张阳一拍脑门,先前也答应过要给李世民一个交代。
让外交院的众人把禄东赞带回驿馆。
房玄龄将画押的契约拟定成文分成两份,一份交由吐蕃,一份交由陛下。
等房玄龄重新走出来,张阳稍稍一礼,“有劳房相了。”
房玄龄摆手道:“不劳烦,我等一齐去面见陛下。”
许敬宗带着人走出外交院,看着张阳跟随房玄龄他们前往宫中,他缓缓开口道:“按照张尚书的安排,将这一切事宜都安排下去,告诉大素带着文书去见松赞干布,就让他再跑一趟吐蕃。”
现在让张大素再去吐蕃,张大象已经没有意见了,而且大素出色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围观的群众也都散去了
张大象走出来讲道:“我们的礼部尚书还真是……”
“像是饕餮,吃下了吐蕃大半领地,下官不觉得松赞干布能够拿出三十万贯来赔。”许敬宗接过话语讲着。
张大象皱眉道:“我们这么做对吗?”
许敬宗笑道:“大象兄以为我们若不这么做,西突厥该如何平定?不平吐蕃西域如何治理?”
张大象闭眼道:“只是觉得太过分了。”
许敬宗看向街道上行人脸上的笑容,“大象兄看看我们长安城中的人,他们脸上的笑容,他们享受的这份安宁,他们在关中可以安心地生活不再担心强敌来犯,而我们大唐子民就算是走出去,他国也能恭敬对待。”
“让边关将士不受委屈,让万民能够挺直腰杆,只要想一想这些下官便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大象看向长安城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带笑容带着自己的人去忙碌接下来的事宜。
之后礼部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要派张大素再跑一趟吐蕃,向松赞干布陈述这些事,还要将禄东赞再送走。
更要将这些告知他国的使者,做一个见证也让他们知道吐蕃的教训。
再将这些事情等编写成册,成为卷宗收入在史册上。
许敬宗脸上的阴霾散去,被百官与万千墨客弹劾唾骂又何妨,自己所做的这些无愧于心便能顶天立地,无惧任何人。
能够坦荡活着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