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将她抱回床榻上,“不行。”
“我想吃红烧肉。”
“不行。”
李玥皱眉一拍夫君的肩膀,身上没多大力气,“想吃冰沙。”
张阳给她整了整被褥,“我做了一些肉骨头粥,过会儿给你端来,这两天先吃清澹的。”
李玥耷拉着脸,都忍了一年了,想吃点自己想吃的。
孙思邈早早便来了,张阳端着碗先给媳妇喂粥。
“小心烫。”
“不烫的,刚刚好。”
“会咸吗?”
“不咸。”
听着眼前夫妻的对话,孙思邈的神色多了几分尴尬又是咳了咳嗓子,“公主殿下的气血与之昨日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想来修养几天便可以恢复平时的作息。”
“有劳孙神医了。”
孙思邈抚须道:“原以为公主殿下的体质没有这么容易恢复,眼下看来倒是比贫道预想的更好。”
王婶站在一旁言语道:“以前还未有身孕,公主殿下每天早上都有练刀法。”
“原来如此,长久的食补,再加之长年的练武确实能够改善不少,贫道的医术又多了几分明悟。”
张阳送着孙思邈走出家门,“这一年来有劳孙神医了。”
孙思邈笑道:“不妨事,当初来骊山县侯时常说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秉持着这份理念贫道这一两年也收获不少,在骊山多留一两年,贫道也需要静心撰写药经。”
“孙神医想在骊山留多久都可以。”
孙思邈又是朗声笑着便朝着医馆走去。
张阳走回院子里收拾了一番,穿上厚实的外衣,再回屋看了女儿好一会儿。
孩子啼哭了,李玥连忙抱起来哄着,给孩子喂着。
“我去一趟铁匠坊。”
“夫君早去早回。”
小武和徐慧正在院子里跟着杨婶练刀法,小熊呆呆地看着,它靠着墙瘫坐,爪子无力耷拉着。
它的身体晃悠了两下,终于支撑不住再次睡去。
村中正在设宴,公主殿下生了孩子,这片封地也有了长女,李玥让全村设宴,仅有的三只成猪和那十几只鸡鸭都要惨遭毒手。
再过几天,骊山坐拥上千亩田地,却找不到一根葱了。
清晨的风吹得让人直哆嗦,张阳走到李泰的宅院门口,这个小胖子正在往包袱里放着东西。
“魏王殿下为何收拾细软?”
身后冷不丁传来话语,这让李泰吓得一个激灵。
他背起包袱道:“本王想出去走走,看看关中的风景。”
张阳抬头看了看天,“天寒地冻,冻土千里,关中荒凉,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侍卫急匆匆来报,“魏王殿下,陛下的旨意送来了。”
李泰着急问道:“父皇的旨意如何说的?”
“封骊山长女郡主之名,待成年再给予食邑与封地,赐夜明珠三颗。”
“还有呢?”李泰继续追问。
“就这些……”
“那父皇没有派兵来攻打骊山吗?”
“陛下倒是没有说起这事,要不卑职再派人去打听?”
“不愧是本王的父皇,当真豁达。”李泰忽地将自己的包袱往屋中一丢。
张阳瞧着他,“魏王殿下不去看风景了?”
李泰冷哼道:“这天寒地冻看什么风景,有病!”
别人不知道,李泰很清楚父皇和姐夫之间的事情,君臣翁婿两家看起来和和气气。
实则背地里杀机四伏。
皇爷爷把武德印玺都送给了刚出生的小郡主,可见其喜爱这个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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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如何就不说了,至少皇爷爷一直很重视亲情,对宫里的弟弟妹妹都很是照顾。
骊山对父皇有价值,而且价值非常大。
父皇想要利用姐夫,姐夫也在父皇的眼下虎口夺食。
这种关系想想就很刺激,哪天姐夫肚子里的本事都吐完了,姐夫还想再得寸进尺,可能真会人头落地。
“咦?魏王殿下的院中还有这等好宝贝。”
闻言,李泰把自己的思绪一收,回头看去姐夫正在自己的院中乱翻。
包袱中的东西已经散落了一地。
张阳手里拿着一颗半透明还有磨砂质感的玻璃球,像一颗鸡蛋,表面坑坑洼洼的。
刚姐夫所说的好东西就是此物。
李泰解释道:“那天波斯王子来长安城,想要讨好本王,便将这个东西送了出来。”
“波斯人还真富裕。”张阳说着话,不动声色地将玻璃珠放入自己怀中,手法娴熟,表情澹定得令人发指。
张阳又拿起一颗玉石,玉石的内部还有东西,对着阳光观察许久,“这也是好东西,这等琥珀罕见。”
说完话再次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李泰看得瞪直了眼,连忙把地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姐夫,为何拿我东西?”
“我拿来观察观察,等观察完了还给魏王殿下。”
“你!”李泰想骂人欲言又止,奈何从小饱读诗书,愣是没学过几句骂人的话。
见张阳还在四下张望,李泰又道:“已经没有好东西了,姐夫别看了。”
“我以前在东宫任职,太子殿下的东宫就没有这些新奇物件,那里除了书就是书。”
“那是自然,其实本王也很喜欢读书的。”
他又走进屋中开始翻床底,李泰满头的黑线,“姐夫,我们还是去铁匠坊看看江师傅是否有了成果。”
张阳罢手,临走前又多看了几眼。
李泰揣着手走在前头,“明年太子要成婚了。”
张阳点头,“我知道。”
李泰又道:“来年,本王也行冠礼了。”
“对。”
“自古男孩行冠礼,长辈皆有礼相送。”
“咦?有一只鸟。”张阳抬头看去。
李泰闻言抬头,果然有一只鸟儿向着骊山飞去,候鸟都迁徙了,关中的留鸟并不多,白头翁算是一种。
张阳看着天际,“看来天气要转暖了。”
“也不知道父皇和宗室的长辈会送给本王什么。”李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