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手中拿着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着一个个的零件与器具。
李泰看着使劲挠了挠头,“这些东西都是姐夫让你们造的?”
江师傅回道:“这是扳手,这是螺丝,还有螺帽,张阳那孩子说是魏王的殿下吩咐的。”
这个姐夫实在是……
李泰咳了咳嗓子缓解了尴尬,“确实是本王吩咐的,不过这也是张阳在搜罗的物件,本王当时没有过问得太详细。”
“这点小事自然不能让魏王殿下费心。”
李泰将图纸交还给他,“你们且去锻造。”
“喏。”
吩咐完这边,见上官仪急匆匆赶来。
“魏王殿下,宫里派来的人到了。”
李泰起身道:“书册都已经装车了吗?”
上官仪点着头,“都已经装车了。”
跟着走到库房前,一辆辆推车上,整整齐齐堆放着书籍,它们堆放成一人高。
“两万五千册书都在这里了。”
上官仪拿着账册道。
李泰长出一口气,骊山的建设成果总算是可以拿出去一部分,这对他来说是松了一口气,生怕夜里有人一把火将这些书全部拿出去烧了。
让村民推着车来到村口。
李泰带着队伍一路来到村口。
岑文本亲自带队来在这里等着,正是三月天,这个季节正是春耕农忙,他抬首看去对一旁的褚遂良道:“褚侍郎,且看这里的田地里,与其他地方的田地也有区别。”
褚遂良出身名门,本就不懂这些农耕,他对这些话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骊山的田地错落有序,看着样子很是舒心。
李泰带着一车车的书籍来了,他拱手道:“岑侍郎,褚侍郎。”
岑文本笑道:“当初帮助魏王殿下编撰括地志,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如今魏王的殿下的变化甚大,瘦了也高了。”
李泰叹道:“是吗?可是在本王来看没什么变化。”
与寻常人相比,李泰还是胖,而且胖了不止是一分两分,跑动起来脸上的肥肉也会跟着动。
平日里除了减肥吃得也多。
这也导致这几年的成效很低。
上官仪拿着手中的账册道:“千字文五千册,论语六千册,说文解字五千册,余下各类闲篇各三五册有余。”
岑文本看着一车车的书籍久久说不出话,而且这些书卷都是纸张。
大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但看到如此多的书卷,一时愣是无言以对。
纸张在长安城很金贵,除了写重要的奏疏,大家也都是能省就省,用竹简或者用布绢。
褚遂良当即拿下一卷仔细看着纸张上所印的内容,而且字体漂亮。
骊山印书一直用的都是欧阳询老先生的楷书,想来不假。
一册并不算厚,大概五十余页,一张纸的两面都印了字。
“通常来说凋版印字很少有人会在两面印字。”
褚遂良对书法颇有见地,对纸张和印书也有了解。
他一眼就能看懂问题所在。
李泰笑道:“骊山有自己的印书法门,与外界的寻常印书有很大的不同。”
听了话语,褚遂良颔首道:“确实新奇少见,若用凋版印刷在下压的过程容易使纸张上有压痕,在其背面留下痕迹,如此一来纸张的背面便不能用了,敢问骊山所用的是何种方法。”
活字印刷术是骊山最大的秘密,这是如今的骊山几乎成了外界人的禁地的原因之一。
李泰解释道:“褚侍郎说得在理。”
心有好奇,褚遂良也不好再多问,安排人手将这些书籍拉走。
上官仪连忙道:“还请诸位将这些推车带走之后,原样还给骊山。”
岑文本一边清点着书卷点头,“你们骊山已经如此富裕了,还介意这些推车吗?”
“骊山县侯是节俭的人。”
“张阳有此经营之道,还如此节俭,焉能不富。”
褚遂良还在观察纸张,他将纸张反复观察,再是揉过一遍,“纸张厚实,没有印痕是在其下面垫了东西?”
这世上书法大家众多,文人士子皆能写一手好字。
且不说虞世南,欧阳询这等书法大家,更有褚遂良这样的后辈。
至于其中有什么奥妙,李泰自然不会说。
这是父皇想要的成果,更不能让他人觊觎。
两万余册书卷就这么带离了骊山,李泰坐在村子里正看着看着田地里的耕种的乡民发愁。
见张阳朝着自己走来,李泰低声道:“弟弟妹妹们这个时辰应该都在午休了吧。”
张阳稍稍点头,“嗯,午休半个时辰,再自由活动半个时辰,便要继续上课。”
李泰对数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帮着姐夫经营如此大的骊山,而且工厂都有自己的一份,又积攒下了不少的银钱。
“姐夫的那些学识生涩难懂,寻常人难以理解,也就弟弟妹妹们正是始孩的年纪,还未有个完全的认知,从现在开始学才能事半功倍,像本王这般年纪的人,学不了也接受不了。”
正如李泰所言,科学和数术都一样,这些都需要慢慢打基础的学识,而不是说你掌握了其中的窍门就可以一蹴而就。
尤其是科学,想要学习其中知识,从认知上改变,当下人们的认知都被困在古籍的见解中,从而很难再去接受地球与宇宙的关系,固有的思维习惯,会让他们本能去排斥这些学识。
这就像是有人觉得山上真的有神灵存在,而从山上下来的人会觉得那山上除了动物和植物没有别的东西。
骊山不仅有自己的活字印刷术,也有自己的生产技术,更有自己学识,李泰从怀中拿出一张饼,啃下一口。
三两口将这张饼吃完,塞入口中用力咀嚼着。
侍卫匆匆来报,“魏王殿下,程咬金的大将军出了长安城。”
“去做什么?”
“去酒肆……”
“不好!”李泰一拍大腿站起身,“姐夫快快随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