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已经做好了饭食,孩子们正吃着,李玥整理着自己如瀑一般的长发也坐下来。
小清清今天的胃口格外好,拿着小勺子,双手还显笨重地往嘴里送着饭食。
李丽质带着弟弟妹妹们吃得很安静。
只是尝了一口,李玥便皱起了眉头。
王婶小声道:“公主殿下,是不合胃口吗?”
李玥小声道:“家里的盐是不是不够用了?”
“是太寡澹了?”
她缓缓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这碗粥。
张阳哧熘哧熘吃得痛快,“咸澹正好呀。”
李丽质刚吃完放下快子,“嗯,婶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皇姐这些天口味越来越重了。”张阳拿起一颗咸鸭蛋,剥了壳放入她的碗中,“搅和着咸鸭蛋吃。”
一口粥配着咸鸭蛋入口,李玥这才点头,“嗯,这样就好多了。”
与平静的骊山相比,深秋季节的长安城内,天才刚刚敞亮,朱雀大街上很热闹。
裴宣机来到长安城的一处宅院,宅院位于通善坊的一处街角,从热闹的朱雀大街穿过的时候,这里还显静。
在这里还有不少的佛门子弟,自从当初的胜光寺在一场雷雨中倒塌之后,不少僧人没了去处只能暂留街巷中。
心中厌烦地看了一眼这些和尚,裴宣机心中只想娶个五姓女,而后走入仕途,成为望族中的一员。
推门而入,就见到了李政藻正在院子里看着书卷,而那老和尚慧旷正坐在屋内打坐。
来此处,其目的就是聊一聊情况与当下的形势。
现状就是今日一早,骊山的村口有数驾马车,马车上放满了银钱,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晓,足足有二十万贯,这是天可汗要买下骊山造纸术的定钱。
“你且放心,想娶族中女子为妻,老夫一句话便可以了。”李政藻悠闲地说着。
至于所娶的女子是何样,又或者是不是带着孩子的女子,根本由不得裴宣机去选。
像他这样的人太多了,五姓女子不愁嫁。
“老先生,今日一早在下拜年派人去骊山打探情况,据说是天可汗给的订钱,他给的我等所出两倍。”
闻言,李政藻抚着自己的胸膛,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二十万贯呐,这到底不是小数目。
裴宣机安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屋内的慧旷和尚开口道:“不过是二十万贯,按骊山的意思是只要谁的钱多,就给谁。”
又念了一声佛号,这个和尚接着道:“张阳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也会因为自己的贪念,而毁了自己,这世上人人都有弱点,他不会例外的。”
李政藻没了看书的心思,听着那老和尚说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老夫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慧旷和尚站起身,一脸虔诚闭目在念一声佛号,“银钱只要比天可汗多就可以。”
李政藻迟疑道:“潼关的十万贯已经是老夫的全部家底。”
“佛门可再出二十万贯,皆是为了世人,老僧让各地寺庙安排。”
裴宣机打量着俩人的神色,大家貌合神离,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也有各自的打算,谁也不服气谁。
就因为造纸术,李政藻与佛门一起联手,想要拿下骊山。
慧旷和尚走到宅院,外面的一群人僧便迅速站起身面露虔诚之色。
“为世间除恶本是我等的职责,要对付骊山没有这么难,尤其是张阳其人更好对付。”
老和尚说着话,声音越来越远。
裴宣机站在原地,小声道:“老先生为何一定要与这些人走在一起。”
李政藻颔首道:“难道你以为老夫看不出他们的用心的吗?”
“在下明白了,老先生是身不由己,身系家世重担,只能出此下策。”
李政藻颔首道:“老夫素来清贫,他们才是最贪婪的人!”
裴宣机稍稍点头。
骊山,这场买卖的核心人物,唯一可以决定将造纸术卖给谁的人,便是张阳。
而这个拥有绝对可以做主权力的人正在自家温室中忙碌着。
李玥帮忙种下萝卜的苗,夫君每种下一株菜苗,自己便用水壶浇水。
张阳的手艺一直很好,这个水壶做得别致,水壶有一个长长的壶嘴,壶嘴的出水处安了一个陶碗。
夫君将陶碗缝上,打出一些小孔,倒出来的水就是一条条细长的水流,很是漂亮。
拿着这种水壶用来浇灌菜苗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终于将原本的花苗地,改成了菜苗地,张阳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冬天的时候就有新鲜的菜吃了。”
闻言,李玥抬头看了看天日,“今年冬季来的晚,可以多种一些。”
夫妻俩站在偌大的温室中,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菜苗,很是满足。
“皇姐!姐夫!不好了。”李治匆匆跑来,“小清清要将姐夫书房的图纸都烧了。”
“什么?”李玥闻言快步离开。
夫妻俩来到自家的书房中,女儿的一双小张正在整理着一张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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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爹娘来了,她咧嘴笑道:“娘,女儿想烤鸭子吃。”
李玥伸手抱起她,“天天吃鸭子,你也会成鸭子的。”
女儿看着自己的一双小胖手,因为碰了纸张上的墨水,有些脏兮兮的,“娘小时候与爹天天有好吃的吃食,女儿也想吃。”
“让婶婶给你做。”李玥抱着她,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胖脸,“今天继续学握笔与写字,以后不许进你爹的书房。”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书房,“这么多纸可以用来生火的。”
李玥又道:“家里不缺纸,书房中的纸张你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