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都写在了她的日记本上。
想起了曾经的种种,张阳拉着她坐下,心中倒也不气了,又道:“你娘亲的日记本放在何处了。”
小清清眨眼道:“爹爹想看?”
“我随口一问。”
“娘亲说了,爹爹不能看。”
张阳啧舌道:“光凭那些你就造出了这种小炮仗?”
“嗯嗯。”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骊山最重要的立足之本。”张阳叹道:“你知道皇帝得到了火药会发生什么事吗?”
小清清低声道:“师公爷爷曾经说过,人可以控制自己是因为有道德和规矩,如果皇帝得到火药就会没有规矩,人一旦失去了控制就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这种疯狂会随着地位身份而变化,这就像发了疯世家,如果皇帝失去了控制,后果会更可怕。”
张阳摇着手中的扇子,“包括你娘亲,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秘方的人。”
“当真?”
“那是自然,就连你的小慧姨姨和小武姨姨都不知道。”
出于安全起见,张阳又道:“你要记住了,往后这份秘方绝不能轻易说出去,包括最亲近的人。”
小清清满眼的认真。
这孩子懂事,以前让她记住的师公爷爷的话语,她都记住了。
小清清又道:“骊山给皇帝造火器,实则是骊山控制着皇帝,而骊山还可以发展自己的家业?”
张阳点头,“皇帝是有野心的,皇帝的野心也是填不满的,今天他可以拿下西域,明天他也可以要了西域所有人的性命,人心之间的信任很脆弱,要一直带着防备心,即便是皇帝对你再真诚,也别忘了他的身份,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女儿一定谨记。”
张阳拍了拍她后背的一些杂草,站起身道:“回家吧。”
女儿领着熊大,一路往山上走着,她又问道:“皇帝都是坏人吗?”
张阳摇头道:“时而坏人,时而好人,时而假好人。”
“嗯,好复杂。”
“是啊,人都是复杂的。”
回到山上,张阳继续看着上官仪的书信,书信中写着都是他在朝中遇到的事情,比如说他结交了什么人,认识了谁,或者他进谏的奏章一直没有被采纳。
他说骊山的发展能够这么顺利,是因为骊山很小,骊山没有这么多的束缚,但朝中掣肘所在众多,政令自上而下要有好几道朝议议论。
陛下精简朝中三省六部,政令下达的效率还是不够高。
读到这里,张阳觉得骊山的政令就简单很多,三两句话就能定下来一件事。
信中还说了,其实他原本就想要写封信来骊山,毕竟当初在骊山这么多年,他牵挂现在骊山是何模样,发展如何,田地耕种又是如何,作坊调度可否顺利?
许敬宗因为高卢人的事情找他。
高卢人想要与大唐联合一起消灭大食人。
信上的话语很多,写了十余页。
张阳给他写了回信,告诉了他,与其结交高卢人,不如驱赶大食人,让大食与高卢各国之间再起冲突,大唐可坐收渔翁之利。
高卢人所言的和亲不可取,因高卢内部混乱,衰败是迟早的,也是必然的。
西方的王室想要与大唐和亲,是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可就算如此大唐与之相距数万里,鞭长莫及,和亲大可不必。
对他于朝中的遭遇写了一些感慨,给了他一些指点。
再写了现在骊山的状况。
回信让婶婶安排人给上官仪送去,张阳这一次将实验室的钥匙放在书架的最高处,放在架子后方的隔板上。
如此一来就算是女儿踩着凳子也够不到。
做好这些,张阳这才走出书房,见媳妇整理着一些旧衣服在一旁坐着。
李玥皱眉道:“这些旧衣服孩子们都穿不下了,正好给村子里的孩子穿。”
张阳喝着茶水悠然自得,低声道:“女儿知道火药配比了。”
闻言,李玥手上的动作停下,扶着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孕肚好奇道:“她是如何知晓的。”
“你的日记。”
“嗯,上月她要睡在卧房中,便让她说了,说了一些体己话。”她忽然一笑,又道:“女儿说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就给她看了日记,疏于防备了。”
“等我将燧发枪的膛线技术攻关出来,也就不用担心火药的配方了,以后的兵器种类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远处,小清清又在数落弟弟了,就是因为他的告状。
李玥看着这对儿女,温柔地笑道:“其实她很想念师公爷爷,因师公爷爷的话最难懂,最生涩的道理反倒是让她铭记得最为深刻。”
她低头整理着旧衣裳,又道:“有时不想让女儿懂得太早,又担心她不会长大。”
十三岁的李治正在教着小兕子踢毽子,挨了姐姐责骂的小心安,他没心没肺地嬉笑着也要一起玩。
“母后还是很担心太子,也许是以往父皇给他的压力太多,皇兄对他人也越发严苛。”
张阳道:“找个机会,让太子来骊山,我与这位大舅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