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齐聃与他的江南族亲走入骊山,在这里用着饭食。
“师父,弟子这位胞弟如何?”
张阳点头道:“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徐慧有些骄傲道:“他八岁就能背诵文章诗篇了,是少年才子。”
“你觉得该如何安排他更好。”
徐慧双手背负,又道:“其实爹爹身边还有一个弟弟,齐聃在父亲身边多留几年,往后他就留在南面主持家中事宜。”
这毕竟是徐慧家的家事,张阳不愿多问,又道:“这些铜矿质地如何?”
“很不错,上好的铜料锻好之后便是精铜,如此一来骊山不用再被朝中限制资源,而在生产上掣肘了。”
武士彟带着人将这些铜矿运入骊山,至于分量还要等烧出精铜之后才能统计。
短时间内,骊山不再缺铜了。
徐孝德匆匆坐着马车而来,他是来寻自己的儿子的,毕竟是家中的长子,说不担忧是假的。
“老徐,你儿子好好的,我们骊山又不会对他做什么,看你紧张的。”
“县侯说笑了,只是家中对这个孩子挂念得紧。”
徐慧正在和她的弟弟说着话,这姐弟两有不少话语要交代。
张阳对徐孝德道:“打算送你们家一台蒸汽机。”
“县侯,这……”
“你别急着拒绝,不只是要给你们家,辽东也需要,是能够装在船上的蒸汽机。”
徐孝德抚须道:“县侯,这蒸汽机实在是不敢收,下官不过一介文人。”
“用得上的,蒸汽机是骊山的心脏,这是我们的骊山的规划。”
徐孝德叹道:“老夫年纪大了,往后这些事都让慧儿做决断吧。”
张阳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最近朝中如何?”
徐孝德忧心道:“朝中正是休沐,昨日有奏报送入朝中,河北各地担心这一次雪灾会影响耕种,来年有许多事要安排。”
张阳道:“所以岭南建设也迫在眉睫,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县侯所言不错,朝中几次有人进谏建设岭南,若能建设好,中原又多一个粮仓,而且……”
话语顿了顿,徐孝德放低自己的声音,“朝中有人说此次要建设岭南,绝不让骊山再插手。”
张阳笑道:“要放在以往,徐御史不会与我说这些。”
等徐齐聃用罢饭食,徐孝德便带着他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徐齐聃问道:“父亲,往后我们徐家要一直跟着骊山吗?”
徐孝德回道:“嗯,早就如此了,不是吗?”
徐齐聃回头看了一眼骊山,那段铁路就横在骊山前,现在它还是只有这么一段。
骊山要做的事有很多,一篇告关中书出世就令关中各县闻风而动。
足以见得骊山在关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长孙无忌偶染风寒,他咳嗽着走入中书省,提前结束休沐的人不少,中书省的重要官吏都已经在场了。
裴行俭也坐在其中,这个长安令做得糊里糊涂的,现在听着高季辅问话,自己也是一问三不知。
高季辅又对房相道:“事发突然,事先没有准备过,又岂会料到骊山会写一篇告关中书。”
房玄龄抚须沉默不语。
高季辅又补充道:“不过裴府尹也说了,往后骊山再有举动,会让骊山先告知京兆府。”
见高季辅又看了自己一眼,裴行俭会意连忙道:“正是如此。”
眼神中感谢高季辅的开脱,大家或多或少还是和骊山有关系的。
在朝中能够有几个互相帮扶的人,这让裴行俭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本来朝中对商税还在议论,休沐之后打算明年再议。
现在被一篇文章逼得众人只好中止了休沐,提前进入工作状态。
中书省内又响起几声咳嗽,是赵国公又在咳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心中多有不满,本来大家都在休息,非要拉起来继续做事。
现在倒好,赵国公都病了。
长孙无忌喝下一口热水,这才让自己的喉咙舒服一些,看着各县的奏报也听着众人的议论。
风雪刚停歇,裴行俭坐在中书省也觉得无趣,众人都有自己要忙的,议论个不停也没有结果。
他走到中书省外,见没人在意自己,那便越走越远。
正走着,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裴府尹,晋王殿下请见。”
裴行俭回头又看了眼中书省,便道:“带路。”
“喏。”
裴行俭跟着这个侍卫一路走到了朱雀门外,在宫墙的一角有几个少年人正在议论。
晋王殿下正在与他们讲述着。
“裴府尹。”李治连忙相迎。
“晋王殿下。”裴行俭行礼道。
狄仁杰和张柬之坐在火边,还在津津有味翻看书,书是骊山带出来的,这上面所记录的便是骊山学识。
张柬之问道:“晋王殿下,这都是骊山学识,看了当真没事吗?”
李治解释道:“骊山学识从来不拒外人,这些学识所有人都可以看,也都可以议论,骊山所奉行的是真理,真理是越辩越明的。”
狄仁杰目光看着书卷上的内容,双眼放光。
张柬之看的是唯物论的第一篇,狄仁杰所看的是方法论,目光落在其中一句,不由得念出声,“发挥主观能动性,在认知和把握规律的基础上,根据规律发生作用的条件和形式利用规律,改观思考方式,改观世界。”
狄仁杰看着这段话,能够消化得不多,读了一遍又一遍。
李治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志向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带着裴行俭走到一旁,李治颔首道:“因骊山的事情,让裴都护提前结束了休沐,想来众人都很苦恼吧。”
中书省的怨言确实不少,但这些怨言,裴行俭面对晋王又不好说出来。
“晋王殿下,我等为社稷也是应该的。”
李治双手背负,笑道:“对骊山来说,朝中的反应一直都是迟钝的,不然也不会在一次次的筹谋中,总是落后一步,像当年的河西走廊,像当初高句丽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