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虚情假意,如果他能够将此践行一辈子。
那才算是真诚,现在波斯王的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天可汗知道他有多么的忠诚。
张阳将这几块石板,放入自家的库房。
这终归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汉谟拉比法典。
尽管对大唐来说,它的存在或许无关紧要,张阳想要将其好好保留起来。
夜里,李玥坐在油灯下,给孩子们缝补着衣服,“秋儿,越长越大了,现在都能自己拿筷子吃饭了。”
张阳道:“嗯,心安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让婶婶用勺子喂着。”
静谧的家中只能听到华清池的水声。
这种水声不大不小,不近不远,听着很舒服。
久了之后便觉得听不到这种声音,会睡不好觉。
李玥剪断线头,看着给女儿做的小衣服,神色凝重几分,“父皇的银钱怎么还没到账。”
“还没给吗?”
“嗯,那一百门火炮的银钱至今没有付,夫君是不是忘记写劝谏奏章了。”
张阳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茶杯,目光还停留在书上,“我再去写一份就是。”
“就算是骊山抗旨了,父皇也不能不付银钱,这不是一件事,父皇有私心,但两家人不能这般相处。”
言罢,李玥走入书房执笔书信一封,对屋外的正在收拾孩子玩具的婶婶道:“王婶,安排人将这卷书信,交给母后。”
王婶点着头,将书信收下。
张阳诧异地看了一眼。
“无妨,说的很婉转一句没提火炮与父皇没付银钱的事。”李玥很自信的点头。
见到夫君的目光,她狐疑道:“不合适吗?我这就让婶婶将信收回来。”
张阳拉住她的手笑道:“这样也好,你是当家的女主人,自然要有气度,也有计较。”
靠在夫君的怀中,李玥皱眉忽道:“该给儿子找个什么样的老师?”
“嗯?不是欧阳询老先生带着吗?”
“老先生年事已高了,不合适。”
张阳坐在椅子上,怀抱着媳妇,双手捂着她冰凉的手背,思量道:“要找就要找最好的。”
“放眼骊山,众多老人家还未有合适的。”
“等他再长大一些,让文本兄去带带他,长安城与骊山来回麻烦了一些,但也是值得的。”
李玥重重点头,“那就等孩子再长大一些,再考虑。”
夫妻俩又安静了下来。
“房相如何?”
“房相在朝中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怎么让我们孩子拜师?”
听了夫君的话,李玥又陷入了沉思,在儿子与女儿的成长上必须要下大心思,重工夫。
要找老师就要找最好的。
像是心有所念,或有感应,第二天岑文本就来了骊山。
张阳揣着手走在田间地头,看着今年水土的变化,就算是成了尚书左丞,也不能忘了太府寺的工作。
揣着手道:“文本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岑文本抚须笑道:“县侯是要感慨岁月变迁了吗?”
张阳在田埂边坐好,“过去多少年了,这太府寺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说来也是,科举新入仕的学子大多都不会去太府寺。”
“农桑需要治理,朝中也不能厚此薄彼。”
岑文本啧舌道:“下官会安排中书省在之后的科举策问上多一些治理农桑的题。”
“那就有劳了。”
张阳带着他走到骊山的一处库房,拿出两个篮子,篮中装着的都是咸鸭蛋。
“这些蛋送给文本兄了。”
“县侯还是这般客气。”岑文本笑着收下了。
“还有一篮子是交给房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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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相?倒是以前没听说房相与县侯有来往,却有赵国公与县侯有过几次交谈。”
张阳依着库房的门站着,揣着手道:“实话和你说吧。”
“愿闻其详。”
“我的儿子今年七岁了,我打算给他找个老师,本想着文本兄正合适。”
“好。”岑文本抚须笑道:“下官早见县侯的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将来必为栋梁。”
张阳道:“说笑了,我们骊山的孩子不入仕途。”
岑文本尴尬一笑,“就算不为官,也可以当个闲散文吏,陛下猜忌骊山,但骊山不想做世家,既不做世家,做个小小文吏便好,不握实权,不碍事的。”
“呵呵呵……我儿子的毕生理想便是买下长安城。”
“嗯……”岑文本了然点头,“那就要多教他一些为人道理了。”
“本来我想着文本兄是不二的人选,但家里希望给孩子找个当今顶尖的老师,所以我一边与你商量好,将你当作备选,再一边想方设法巴结房相,希望能够争取他的同意。”
岑文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县侯真是直爽。”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向来如此,我们是朋友。”
“县侯希望下官帮忙去巴结房相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有劳了。”
岑文本气馁一叹,“做县侯的朋友,令人觉得很踏实。”
看着手中的几份奏章,张阳又道:“朋友之间自然是要踏实的。”
“是呀,所以县侯的朋友一直很少。”
岑文本提着两个篮子离开,好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一步三回头。
张阳手里拿着三份奏章,一份是北征战事的奏章,一份是治理黄河清沙奏报,还有一份是今年支教工作。
大唐的支教工作进行了有五年了,这五年以来颇有成效。
朝中觉得要加大规模,准备派支教的夫子前往江南各地。
朝堂就是这样,当他们那些尝到了支教的好处之后,便会在这一道加大力度做下去。
大唐的朝堂就像是个海绵,一边吸收着各路的人才,一边将各路人才放到中原各地,吸饱了水之后将水都压出来。
如此一来朝堂也就平衡了,当所有人都有事业要去忙,有事业要去做的时候,勾心斗角的人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