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王夫子询问了李清远答卷事宜,听他对答如流,未有疏漏时,很是满意的点头。今日只是县试第一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李清远勤勉用功,这些自不在话下。
巷子里的娘子们没少向孙婆婆打听李清远县试之事。
她一概笼统应着,绝不回答。
虽王夫子断言李清远必在内层,她也不敢自大妄言。
过五日,县衙发案。李清远坐号果在内层。
此后招覆、再覆、连覆,四场终于结束,县衙再发案,“李清远贯湖北峡州府秭归县,年十,十月初三生。”这行字位于内层第七。
王夫子喜不自胜,拍着李清远的肩,连道几声好。
他不求李清远能一鸣惊人,闻达于世,毕竟盛京人杰地灵,有才之辈比比皆是,不料竟给了他这样大的惊喜。
李清远眉目难掩喜悦,堪堪维持着风度,直至回到小馆,面对李玥妩时,方才露出少年的骄矜。
“姑姑,侄儿过了。”
李玥妩嘴角含笑,目光清亮,少有的情绪外露让李清远更是高兴。
见姑姑不曾询问过他考后感觉如何,日日神色如常,以为姑姑明面上答应他下场入仕之事,心中还是不喜的。
原来姑姑只是怕他紧张罢了。
孙婆婆听了他的名次,拍掌而笑,抚着他的头连叫几声“乖乖”。直叫的李清远面红耳赤,手脚无措才满意。
瞧着她端着零嘴,得意志满,昂首挺胸去找那群娘子们炫耀,姑侄二人先后进了书房的隔间。
方桌上的牌位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昼夜不断香火。
李清远跪在桌前,说道:“阿翁,阿婆,爹爹,母亲,二叔,小叔,孩儿今日县试,侥幸得中第七,日后定会愈加勤勉,用功不辍,来日蟾宫折桂,光宗耀祖,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言毕,磕头三次,方才起身。
因着热乎的童生,青杏巷子很是热闹。
李玥妩姑侄二人不善言辞,接待之事由孙婆婆一手操持。
裴泓之这日休沐,算着到了县试发案的日子,着小厮去县衙前查看。
得知李清远位列“县前十”,虽有惊讶,更多是欣慰。
无为听小厮赞赏声,撇了撇嘴:“不过县第七,郎君可是六元及第,世间少有。”
“郎君自是举世无双。”小厮忙讨好一笑。
裴泓之摇头,正色道:“不然。李清远出生寒门,见识有限,能有现下成就,乃是刻苦使然。”而他出自百年书香裴家,自幼由大儒亲族教导,博览群书。两人境遇全然不同,又怎能相提并论。
“易地而处,我未必能有他这份毅力。”
无为心中并不认可他这番话。
自家郎君虽出身名门,有现在成就却与自身努力息息相关。裴家子弟几何,独独郎君能六元及第,惊才绝艳。
李清远不知裴泓之对他有这样一番夸赞。过了最初的喜悦,他很快静下心,准备四月的府试。
小馆一如既往门庭若市。只是熟悉的食客,多了几句笑谈。
“娘子日后做了诰命夫人,再想尝到这手艺可就难了。”
李玥妩一概以笑回之。
这日,小馆正要歇业,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