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泓之见李玥妩搬着装满东西的笸箩往架子上放,眸色暗了下。
李玥妩放好笸箩,转身时才注意到立在不远处的裴泓之。
“裴侍郎。”
裴泓之应了声,“散值经过,进来看看。你,伤口如何了?”
李玥妩抬手似要碰一下后背,又止住了动作。
“还未当面谢过大人。医女开的药很管用,已经不怎么疼了。”
“嗯,”裴泓之说,“伤口还未愈合,就莫要做大动作,以免再扯开。”
“谢大人提醒。”
李玥妩认真回了话,可裴泓之清楚她不会听。
两人相对而立,再没了言语。
裴泓之看着眼前垂首的女子,唇角动了动,终是只说出了一句,“我便先回去了。”
“裴侍郎慢走。”
他又忽的停下脚步,回头对上李玥妩的目光。
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情绪。
裴泓之转身再不停留。
李玥妩跟到外面时,他已经上了马车。
马蹄声响起,带着他一起隐没在夜色中。
倒是一而再的欠了他的情。
李玥妩又站了会儿,才折身进去。
隔日,一则告示从城东张贴到了城西。
江南西路宽平县潜逃恶匪在盛京被武德司拿住归案,三日后将在武德司衙门被处斩。
告示里还写明了恶匪杀人越货、掳掠百姓的十大罪行。在最后,还附了一个香囊的画像。
唐司文跟郑柏负责监督衙役在明善等坊市张贴告示。路过青杏巷子,便请衙役去长欢小馆喝饮子。
衙役将还未贴完的告示随意放到桌上。
李玥妩端着碗过去时,一眼就瞧见了上面的内容。
“李娘子?”
唐司文问完不见李玥妩回答,便又叫了声。
“啊?”李玥妩回神,很淡的笑了下,“我看这上面的香囊的绣样有些眼熟。故而失了神。”
这话,将小馆内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唐司文惊疑道:“你见过?这可是从朝廷钦犯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李玥妩心沉了下,尽力克制着神情,“是有些眼熟。”
“这……”唐司文眼神变了又变。
倒是郑柏稍作思索便了然了,解释道:“李娘子从湖北来,这南方的样式自然看着眼熟。”
原是如此。唐司文恍然,随即苦笑。他也是魔怔了,竟会怀疑李娘子是那窃贼。
李玥妩再未多问。
待他们歇够后离开,才脱力般倒回座椅上。
孙婆婆瞧见她的异样,为防止他们再折返,忙侧身挡了挡。
“娘子?”
李玥妩死死扣紧了桌角,眼中的寒意似能化做实质。
这是针对她设下的圈套,甚至不能说是阴谋,对方明摆着是要钓她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