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便不再多言,掉头去了。
打发顺儿走后,傅真把全院的丫鬟都喊来见了一遍,又传人去荣福堂那边探了探。
正听到回话说齐嬷嬷如何沉着脸回了荣福堂,随后傅柔又提着大纸包追过去时,如意就说顺儿回来了。
傅老夫人并未见得多喜欢柳氏,她对傅夫人的这份不喜是独立的,没柳氏时起,她就看傅夫人不顺眼,因为这个儿媳妇家底比傅家厚实,比她的娘家更厚实。傅夫人那么丰厚的嫁妆,对比自己的那么点儿,她怎么会高兴呢?
婚后傅筠对傅夫人又还算体贴了两年,那更是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傅老爷子是个读书人,信奉圣贤之道,只可惜终其一生也只考得个举人。
在埋头功名的那些年里,空余的时间他还要经营家里那几间米铺,哪有多少工夫跟傅筠细言细语?教育傅筠,他只是责骂罢了。
傅老夫人就不同,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打骂?
连老爷子管教起来她都要阻拦,一个商人出身的儿媳妇,居然敢使唤她的宝贝儿子,那不是明摆着给她添不痛快么?
是以后来傅筠带回了柳氏mǔ_zǐ 仨,她虽然觉得离谱,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对个破落户钟情如此!但是一则木已成舟,不可能把育了几个儿女的柳氏赶出去,二是正好她看着傅夫人不爽,柳氏进门给儿媳添添堵,她也觉得舒坦。
而柳氏侍候人多年,早学会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在荣福堂处处卑微,全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又知道傅老夫人看不上她,她也鲜少去荣福堂,只是打发傅柔这个孙女去侍奉,如此会来事,傅老夫人也没道理不容她。
齐嬷嬷自然跟着傅老夫人一个路数,傅柔平时要在荣福堂讨巧卖乖,少不了贿赂齐嬷嬷,齐嬷嬷伸手伸惯了,就算猜到今儿傅真耍她,她一面气恼着,一面又真会原谅傅柔不成?
不过傅真也没打算这就把她们挑拨成功,齐嬷嬷今儿是送上门来的,她也就顺手为之。
比起她们这茬儿,倒是南郊那个六千两的庄子更让她耿耿于怀。
她叫了顺儿进来,还没问他怎么样个情形,顺儿却冲进花厅就跪倒了!
“今儿小的赖着姑奶奶您,可得了大体面了!”
碧玺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
顺儿激动得还在喘气,手抚着胸口道:“李老爷子看了信,不但见了小的,还让人给小的上了茶!
“他问小的这信是谁写的?问了些关于姑娘的话后,他就让小的来回话,说欢迎请姑娘光临武馆,走时还给了小的一串赏钱!”
话说到这儿,那串赏钱也被他摸出来了,他犹望着傅真啧啧称奇:“我的姑娘哎!您到底是怎么认得李家老爷子的?又是怎么能得他这般郑重对待的?”
傅真只是问:“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方便?”
“他只是说随时恭候您大驾!”
傅真扭头看了眼尚早的天色,不假思索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去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