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裴瞻转动着杯子,“父亲批评的对,我也知道自己不配。
“我只是欣慰,由衷地欣慰!儿子孤苦零仃二十年,算得什么?替父亲担下所有差事,劳心劳力,让您腾出时间来风花雪月,又算得什么?
“只要能换来父亲母亲安享太平,能日日看着你们这般恩爱甜蜜,儿子就是把光棍两个字熬出浆来也值。”
裴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掩面一声哭:“我儿太惨了!”说完又捶丈夫:“都怪你!他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批评他!”
她的幸福生活都是靠儿子熬光棍换来的耶!
裴昱好无语啊!
他胸脯起伏得老高,继而拍桌:“臭小子!你少在这儿含沙射影的,你想找啥样的,你说!
“你老子我就是绑也给你绑一个来,这总行了吧?!”
“父亲言重。我这老大不小的了,哪有什么要求?”
裴昱边说边望着裴夫人:“我既不敢要求人长得像母亲这般美貌,又不敢要求人像当初母亲义无反顾跟随父亲出征那样胆大。
“我一身的责任,也没什么时间精力来思考这些。还不是由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儿志在天下,要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有违孝道,不然压根就不想背婚姻所捆绑。
“所以您二位实在要逼着我说亲,那迫于无奈,我也只能勉为其难顺从。”
裴夫人听闻,立刻激动地梆梆拍起了裴昱胳膊:“听到没?要长得好看的!还要有胆识的!”
太长了,不耐烦听!
她捡重点就行!
裴昱深吸气:“你小子可以啊!”
他去西北那么多年,孤苦伶仃地对着黄沙和星河的时候,不是顾影自怜,是在修炼将来怎么跟他爹玩心术吧?
“多谢父亲鼓励。”
裴瞻把茶放下,站起来:“儿子还有一堆的事,实在忙不过来,就不多陪父亲母亲说话了,祝愿父亲母亲恩爱万年,儿子告退。
“对了,”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夜里睡着太冷了,还要劳驾母亲吩咐人给我换床厚点儿的被子。”
裴夫人与丈夫目送他离去,随后对视一眼,同时拍了桌:“来人!……”
他奶奶的,光棍男惹不起!
这夹枪带棒的要是隔三差五就来上一通,谁受得了?!
大四月的天了,他居然说加被子?
十年的陈茶也没他这口茶来得浓啊!
这要不赶紧把招媳的风声出去,岂不是晚一步都有被怨男逼到吐血的风险?
……
裴瞻出得门庭,郭颂正好来了。
“沈学士正在翰林院,他说恭候将军您前往。”
裴瞻点头,接了马缰上马:“梁大将军他去国子监情形如何了?”
“大将军先去寻了孙洛,还不知情形如何。”
裴瞻便又道:“留点神,大将军那边但凡有消息,即刻来告诉我。另外,老爷太太这边一旦有动静出来,便把这风声扬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