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最近也被皇上斥责过了,肯定不会答应再掀波澜。就这么着吧,别折腾了!”
章氏自然不答应:“话怎么能这么说?这些年我父兄可都是力撑这里,要不是有我父亲,世子你在这个王府里还能走得这么稳当吗?”
杨蘸虽然窝囊,听着这话也不高兴:“你到底是王府的人,章家只是你的娘家,你到底护哪头?”
章氏还要再争辩几句,杨蘸正好看到门外有姬妾前来送汤水,便招手让她进来。
章氏气得咬牙,拂袖走到门下,照着跨门进来的姬妾脸上挥了一巴掌:“没眼力见的东西,我都还没跨门,你敢先抬脚?”
姬妾立刻捂着脸跪下告饶。
杨蘸道:“你也是,触什么不好,触她的霉头……”
章氏不再搭理他们,跨门出了院子。
回到房里,屋里的嬷嬷就迎上来:“世子妃可是才从世子那边过来?”
章氏没好气:“有什么事?”
嬷嬷忙道:“王妃那边的人有话传来,说王妃近日频频接见官眷,乃是为了把徐夫人放出来!”
“什么?”
章氏急急往屋里走的脚步听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把她放出来?!”
她蓦地一声冷笑:“不把她送到庙里出家就不错了,还想放出来?他们这是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是吗?”
她回头望向身边人:“王妃近日接触的都是哪些人?”
嬷嬷道:“就是张、李、齐等素日拥护着王妃的那几家人。”
“好的很!”章氏再一声冷笑,“把这几家的把柄全都找出来给我!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趟这趟浑水?”
“是。”
嬷嬷退下后,章氏一打帘子,进了屋里。
荣王妃让人把禇钰少时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仍让他住了进去。又传来太医给他换药上药,俨然之前那些透骨凉的狠话从未说过。
禇钰也配合的不错,每每荣王妃到来或者遣人前来,他都比从前更为恭谨。
荣王妃冷眼旁观了几日,逐渐宽心,总归禇钰伤好之后,还能为她所用,只要他能老实下来,别的便可先不管。
这两日徐胤又在重提那把扇子,由于东西总归是要拿到手的,于是荣王妃也认真琢磨了一番,如果真的有这个扇子存在,那么荣王会将它藏在哪里呢?为什么作为伴随他多年的妻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它,反而徐胤却知道他有?
思忖了几日过后,荣王妃就把杨蘸传到了自己屋里共用午膳。
“身上都大好了吗?”荣王妃和颜悦色地问道。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跟章氏是不同的,哪怕气得自己再狠,亲缘也割不断。
“多谢母亲挂记,都已大好了。就是这口气还咽不下。”杨蘸说着还气愤地摇了摇头。
荣王妃说道:“确实欺人太甚。你父王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杨蘸道,“父王向来坚守规矩,当下这个时候,他更是不会给自己找事。儿子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荣王妃凝眉:“你父王这个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从前倒还有几分血性,近年怎么越来越成缩头乌龟了?
“被人骑到头上来,他都不吭声了!”
杨蘸端起茶来轻吹着,脑袋轻轻晃动,一时也搞不清楚他是在摇头还是在吹茶。
荣王妃就道:“章家有什么事,他也是二话不说就偏帮了。按说这是没道理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杨蘸抬起头来:“当然是因为章家是亲家!婚姻不就是结两姓之好吗?章家有事,父王帮帮不是应该?”
荣王妃目有凛色:“原来亲家到重要过妻子的娘家,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杨蘸埋头未语,手指头到玩弄起了枕上的流苏,显然是没打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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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妃甚至此刻不便纠结这些,便又耐住性子问道:“你父亲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怎么可能?”杨蘸立刻否认,“父王那么尊重母妃您,什么事儿都与你有商有量的,还能有什么瞒着你?”
荣王妃冷笑:“当年把我留给禇钰的官职抢走给了章士诚,不就没有跟我商量?”
“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又提它?”
“那我不提这个,我就提前番白鹤寺里那桩事儿,你告诉我那把匕首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那天夜里你父王和你都害怕成那样?”
杨蘸避开了她的目光,清着嗓子看向了门口。“这天子脚下突然出现刺客,而且又是黑灯瞎火的寺庙里,当然害怕。母亲和妹妹当时不是也害怕来着吗?”
“还想糊弄我?我们的怕和你们的怕压根就不同。”荣王妃不想跟他兜圈子,“你直说了吧,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话可不兴说!”杨蘸坐不住了,陡然站起来,“我们,我们行的正做的端,怎么可能做什么亏心事?”
荣王妃凝眉望着他,又将弓起了身子的他上下打量:“我不过就是这么问一句,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这么心虚,莫不是真让我说中了?”
杨蘸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否认的越多,就越像是在狡辩。他咽了口吐液说道:“母亲要是想着咱们好,就再也不要提这个事了!你我是亲mǔ_zǐ ,我才这么说,换成别人,就不是这个说法了!”
荣王妃闻言也站了起来:“你这意思,我是说中了?”
“当然不是!”杨蘸深吸气,“您就别问了!总之没你想的那么回事。”
说完他看了看外头,抬脚就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母妃说话!”
荣王妃一把将他拉住:“话没说完,你想去哪?亲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杨蘸骑虎难下:“除了这个您不要再问,别的还有什么话你想说的?”
荣王妃听到这里,就把手松了,深觑着他道:“你父王平时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都去王府里哪些地方?”
杨蘸微怔:“这您还有不知道的?无非就是几处小书房,藏书阁之类。”
“我是说除了这些地方之外。”
杨蘸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片刻后道:“您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