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街头巷尾对徐胤这番作为叹为观止,起初是惊叹,而后就开始唾骂!
哪怕是不识字的市井百姓,也对其大加痛斥起来!
尤其是京城内外的妇人女子,哪个不曾站在梁宁的角度骂他一声中山狼?
这样一来,苏幸儿这些日子可忙了!
借着这股风潮,她不得赶紧把当初梁宁如何全心全意帮扶徐胤出人头地的过往,一桩一桩的抖露给大家?
这狗贼杀害梁宁的前因后果,那不也得仔仔细细的放送出去?
于是满京城里哪哪都是替梁宁打抱不平的人了!
就算从前有些嫉妒梁家在西北立了大功的人,在真相大白之后也平日那些酸溜溜的话给咽回去了。
毕竟换成谁摊上这种事,都不能坦然以对了!
如此之大的动静,以极快的速度在向京城以外的地方传送,终于把远在京郊寺院里吃斋念佛的梁宁的两个大嫂也给惊动了,二人听到消息的当日,连夜就启程回到了府中!
梁郅的母亲曹老夫人一见儿子的面,啪的一下一个老大的巴掌就甩了过去: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姑姑被死七年,竟然到如今才破案!亏你那些年替你大哥掌着家,合着你是拿屁股腚子掌的家吗?!”
曹老夫人并不老,她才刚刚年至四旬,甚至还风韵犹存。只不过因为丈夫早逝,家业都传给了儿子,她这才升了辈分。
她不但身段依旧矫健,曾经身为女将、伴随丈夫在西北抗敌的她,骂人的嗓音依旧洪亮,出手的巴掌也依旧果断有力!
梁郅捂着脸上通红的五指印,在他一顿能喝三斤酒的老娘面前是屁都不敢放!
二房这边才打完,长房这边也立刻开始了。
梁郴的母亲冯老夫人一声“跪下”,梁郴就赶紧跪倒在地,苏幸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平自生下来起,就在我跟前的日子多,我没有女儿,你也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年你父亲一死,拿去了我半条命,她落得那样惨的下场,等于又拿走了我半条命!
“你知道她的死因这么久了,也知道徐胤就是真凶,而你竟然瞒着不告诉我!
“非但如此,你们打着查案的旗号,竟然还把我和你婶母给骗出去住着!
“你们安的什么心呢你们?!
“我把她带到八岁,她在我身边足足生活了八年,从她最懵懂无知的襁褓岁月,到她长成活蹦乱跳还提出了武艺,最重要的这几年都在我身边!
“合着我不配知道真相?
“还有你二婶也是,太平八岁去到西北,到你二叔牺牲,也把你姑姑当女儿足足教养了五年,莫非她也不配知道吗?!
“你们这两个混账!”
冯老夫人堪堪才度过四十五岁生辰,她是书香门第出身,不似曹老夫人般还保持着苗条的身段,但素日温厚而雍容,几乎不曾如此震怒过,此时一拍桌子,大将军夫人的威严以及时隔七年又浮现出来的心伤同时展露无遗!
梁郴哪里敢吭一声?
只能与同跪在旁侧的梁郅闷不吭声地领罚。
苏幸儿生怕二老气急伤身,出声打圆场:“彼时夫君身在西北,挂帅应战,二弟又负责筹集粮草,时常不在京中,并非有意疏忽此事。
“反而儿媳才是当时大将军府管家人,竟不曾看出来徐胤此贼的祸心,使得小姑姑泉下含冤,罪该万死!
“儿媳愿领罚!”
当时的梁家男丁死的死,出征的出征,冯老夫人与曹老夫人又心怀着丧夫之痛,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梁家里里外外都是苏幸儿一力承担!而她当时还要照顾不满一岁的梁瑄!……
想到这些,二位夫人又如何忍心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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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垂泪一阵,冯老夫人伸手把苏幸儿拉了起来:“你也受苦了,何必替他们开脱?”
说完婆媳三人,竟哭在了一处。
梁郴兄弟见状也不敢多话,只能老老实实跪着等她们止歇。
终于她们停止了抽噎,梁郴这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递上去一句:“母亲和二婶不必忙着伤心,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你给我住嘴!”冯老夫人一看到他就没好气,“你们当时不在家,我不怪你们,但就你们知道真相却瞒骗我俩这一桩,我是定要罚你们的!
“来人!上鞭子!老二家的,你来亲自动手!”
“大伯母息怒啊!”梁郅吓得赶紧跪爬上前,“我大哥没说错,真的有好事!我小姑姑她,她还活着!”
“真是气死我了!”曹老夫人咬牙指着他,一面就脱鞋来揍:“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先打了你再说!”
梁郅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壮小伙,他一伸手就擒住了曹老夫人的手腕:“先过了眼前这些日子!不超半个月,我和大哥带她来见你们!如果带不回来,你就是打断我的腿我也绝无怨言!”
妯娌两个闻言,疑惑地对了一下眼色,然后看向苏幸儿:“丫头,你来说怎么回事儿?我们信你!”
苏幸儿重重点头:“是真的!”
这下妯娌二人就坐不住了,一个比一个动作快的站了起来:“她在哪儿?为何要半个月?”
苏幸儿看了一眼旁边那兄弟俩道:“如今宫里头正焦头烂额的,他俩这些日子都没睡上一个好觉,这当口不如先处理朝中事务罢?母亲和婶母还请先安心。”
二位老夫人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一经提醒,心下立刻开阔:“这话也是!七年都过去了,不差这半个月!太平如果真活着,那,那……”
冯老夫人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还是曹老夫人有魄力:“人可以先不带回来!他们也可以去忙他们的正事!但幸儿丫头,你却得把你小姑姑还活着的这番来龙去脉,不漏一字给我们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