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热情的招揽着客人,只是笑容里总有点阴沉。
论手艺,他不输火车站食堂里的那些三流厨师。
可他依然只能在站台上卖包子。
离家漂泊的日子不好过啊!
常威看着他那张酷似苏大强的脸,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何雨水都不肯来见他,自己何必多事。
反正等他活不下去的时候,还是会死皮赖脸的回去找何雨柱给他养老。
这一趟有两位老爷子在,行程早就安排妥当,调查局的汽车直接开进站台接人,俩老头休整一天,明天直接进山。
到了崖山公社,干部们都热情的出来迎接。
午饭是在公社食堂吃的,算不上丰盛,但分量不少。
“同志,你们从京城来,有个事我想找你们打听下。”
常威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面前,岁月已经在她脸上写满风霜,但是腰杆挺的很直,精神气充足,张着一张大嘴笑的很爽利。
面向依稀看着有些熟悉。
常威回忆着,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是崖山公社的妇女主任和民兵队长。
是的,女队长。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奇女子。
“您要问什么事?”
旁边的老书记连忙打断道:“王翠萍,你别胡闹了,这是京城来的干部。”
说完他讪笑着对常威道:“她男人丢了,找了十年也没找到,同志您别介意,她一个人带个孩子,确实很辛苦,去京城津门找过三次也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常威点点头,看向王翠萍道:“您丈夫叫什么名字?”
“余则成。”王翠萍没有解释他丈夫是做什么的,只说出一个名字。
常威的心漏了一拍。
难怪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就觉得面熟。
麻蛋,别乱穿啊!
余则成......他大概还在潜伏吧!
常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翠萍也不失望,或者说本就没抱什么期望,依然笑呵呵的和常威他们谈论着崖山的光荣历史。
这里是崖山,五壮士战斗过的地方。
老书记吸了一口烟,沉声道:“翠萍是我们公社里枪法最好的。”
“她爹娘被小鬼子害死了,姐姐带着她进了游击队。”老书记闷闷的沉默了会,叹气道:“那时候她刚和枪一样高,跟着男同志一起钻泥洞,趴草甸,什么苦都能吃......”
“小鬼子从42年开始扫荡,一个村,一个村的杀,烧,抢......”
“女娃娃都躲在山里,身上带着刀,要是落到小鬼子手里都先把自己给了断......”
“我们这个公社,抗战结束后死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口。”
老书记就开始絮叨着,抗日时崖山百姓的壮烈。
李老头听着乡音一直没说话,他点燃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向黑暗里的巍峨大山,轻声问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抗日的?”
张龙陪在他身边,小声道:“张爷爷,是一九三七年,我们打了八年。”
范团儿摇了摇头,“如果从九一八开始算起,我们打了十四年。”
常威想说,从光绪二十一年开始,我们就和小鬼子开始了战斗。
这五十年的抗日历程里,我们牺牲和死难的同胞足有三千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