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报,这个女同志不错。”第一书记夸了句,回头看向那半大小子,笑道:“那小子倒是憨傻,热包子不吃,就这么傻站着,一会可就凉了。”
范团儿和常威沉默着,只有李老头抬眉瞅了他一眼,“你现在已经脱离群众了啊!”
第一书记僵住,颇有些不服气道:“老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那不是傻,是舍不得吃,这么个半大小子出来扛大包,家里说不定多困难,包子这种好东西,他哪里舍得吃,还不得带回去孝敬爹娘,照顾弟妹。”
第一书记听完羞愧的满脸通红。
他也是穷苦出身,结果现在官做大了,已经忘了穷人的日子。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反思着。
王用回部队坐镇指挥今晚的行动,常威陪着李老头先去招待所安置,车刚停稳,门岗小跑着过来,“首长,外面有个人等你很久了。”
常威从车上下来,询问道:“是什么人?”
“叫阿兴,是个年轻人。”
常威点了点头,对李老头和范团儿解释了句,跟在门岗的身后朝着门口走。
能找到这里来,应该是李建平和他说了什么。
大灯泡的光热烈而让影子格外分明,斜斜的把阿兴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手里用薄棉被包裹着厚厚的东西,不时踮起脚朝着院子里张望。
“阿兴,这位就是常组长。”门岗保持着警戒,跟在常威身边向阿兴介绍。
常威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你来找我有事吗?”
阿兴显然事先并不知道所谓的常组长这般年轻,甚至可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错愕着又看向门岗,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既然门岗都说了,那就不会错,他认真的给常威鞠了个躬,“常领导,我来谢谢您给我父亲伸冤,还给我们钱让我父亲治病。”
枝叶疏离的梧桐,清冷的月色,幽静的庭院,少年把腰弯成九十度。
常威急忙上前两步把阿兴搀扶起来,关心道:“你父亲住院了吗?”
“住了,李队长把打我爸的人给抓住了,案子也查清楚了,粮库答应报销医药费,他今天已经住到了医院里。”阿兴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谢谢您,常领导,不过您的钱我们不能要。”
常威迎着阿兴坚定的眼神,想了会把钱接过来,依然笑着,“好,那我收回,如果以后有困难,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阿兴很高兴,他单手托着,用另一只手把薄棉被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的两个铝饭盒,“李队长说您是从京城来的,应该喜欢吃饺子,我今天跟着隔壁的婶子学着包了点,做的不好,您别嫌弃。”
常威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再想起阿兴在粮站外因为赚了六毛钱而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的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人间总有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
冬至已至,春归有期,
长夜,待福,待春风。
大伙也吃点母亲包的饺子吧!
嗯,刚好周末,远在异乡的朋友今天给自己放个假,约几个狐朋狗友,温一壶薄酒,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