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常威走的时候依然带走了姓洪的保卫科干事。
不管初衷是什么,这几个货肯定是唱歪了!
历史的车轮,常威挡不住,但是用尽全力,也许能拨动几分方向盘的朝向。
洪干事当过兵,加入了组织,又长的浓眉大眼,很有眼缘。
常威找的理由多少有点任性,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但是正好符合领导气质。
没有理由,就是看你顺眼!
厂里当然不敢反对,并且一再叮嘱洪干事要踏踏实实的为领导做好服务工作。
说的好像是调他去当勤务兵一样。
常威其实并没有和他有过多的交流,这会的洪干事还很稚嫩,被常威选中后浑身禁不住的在哆嗦,连说话都在打颤。
人直接交给了张龙,让他负责笔杆子们的安全和对外沟通工作。
至此,常威已经集齐了三个祸害,只是最后那位......
不敢说,不敢想。
晚上回到房间里,他思忖良久,伏案书写,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方才停笔。
警卫员听令进来,把一篇名为《提高警惕,小心资产阶级反攻倒算》的内参发到了京城。
常威下来一趟,是要交作业的。
晨间的阳光刺眼且温暖,落在皮肤上,都能闻见春天的气息。
他漫步在街头,道路边是一所大学,那些青涩的目光,匆匆的步伐,还有喧闹的人声,都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稚嫩与活力,慢慢地便让他心中生出感慨和羡慕出来。
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再进入到校园学习了,即便是要学习,大概也是什么短期班。
十七岁,我还这么年轻,就要早早背负起国家的重担......
他站在围墙边,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学子。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穿着整齐,衣衫上很难看到补丁,甚至针脚细密,裁剪贴身。
而走在另一侧的少量学生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却难掩面色和服装带来的窘迫。
其实这会读大学是有人民补助的,每月十二元五角,这笔钱已经足够一个大学生在学校里丰衣足食。
可是穷人家的孩子谁又敢把这十二块五都用了啊!
条件好点的,留个六块七块,条件差的只留一两块钱,周末还得去工地上搬砖推沙当临时工挣点生活费。
回想起昨天书记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常威无声叹息着。
他说,沪上的人甚至还在过洋节,什么平安夜,圣诞节。
他说,他不知道什么平安夜,只记得九年前,他们在长津湖打败了霉帝!
跟随在身边的警卫员走过来,打断了常威的遐想,“首长,范政委到了,在宾馆等你。”
常威眉眼皱起,不解道:“她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警卫员不知道缘由,只是说,“是刚到的,看着好像赶了夜路。”
常威点点头,立刻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