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君,我也是jūn_rén ,不喜欢拐弯抹角,您放心,以后我会把文社当家,一心为文社做事,我不想在学校内等着退下来,想进入军中为帝国效力。”
宫本主动挑明,他的年纪是比石原亨大的多,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姿态必须放低。
“宫本将军,您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请放心,只要您的贡献度足够,以后肯定能让您如愿。”
楚凌云并没有表明态度,他对宫本并没有那么多了解,需要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
如果宫本真做到了自己说的那样,接下来帮他运作不是不行。
宫本张了张嘴,最后轻叹道:“我会努力积攒贡献度。”
他可是少将,不管是调职还是晋升,所需要的贡献度极高,他又没有什么实权,想赚贡献度更难。
让学校以后只进石原商行的货吗?他确实能做到,但那点货能带给他多少贡献度?
石原商行的规模非常庞大,可不是他们一所学校所能吃的下。
“宫本将军,能不能说说您的过去?”
楚凌云突然问道,资料上写的有限,想真正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通过他的过去,来推断他的性格和习惯。
“我最早毕业于陆军大学,之后一直在军中,青岛战争的时候因功晋升为了少左……”
宫本很爽快的说起了他的过去。
青岛之战,楚凌云知道,那是国人的悲哀,一战期间,日本和英国站在了一起,对德国开战,他们在青岛和德军作战,两个国家在自己的地盘上打仗,中国人却没任何有办法。
战争结束,同样作为战胜国,日本却要求占据青岛,引来了全国强烈的反对。
事后几年,日本被迫归还了青岛,同时让国人清醒的认识到,弱国无外交。
战争发生在14年,距今已有25年,也就是说,宫本二十五岁便晋升到了少左,算是年轻有为。
之后他的仕途不错,顺利晋升为中左,大左。
十三年前他因为得罪了人,被发配到了陆军大学,当起了老师。
在大学期间,他虽然顺利晋级为少将,但却丧失了领兵的机会,一直至今。
继续耽误下去,他确实没有未来,只能在这个职务上退役,然后在国内过上平澹的生活。
这些年他是有不少的学生,但学生能力有限,并没有级别太高的人。
更不用提能帮到他的人了。
“宫本将军,您的情况我已了解,您放心,只要您贡献度到了,到时候想去哪,我定当全力来满足您。”
两人聊的时间不短,最后楚凌云笑呵呵说道。
宫本明白,石原亨是在考验他,靠积攒贡献度,真等攒够不知道要多少年,那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再调职了。
“好,石原君尽管放心,以后看我表现。”
宫本没有心急,到了他这个年纪,很清楚心急没用,石原亨掌握着他的命运,他必须让石原亨明白自己的价值和忠心,这样石原亨才会放心对他投资。
换成是他,也不会贸然答应别人。
“好,我很期待。”
楚凌云起身,宫本明白他是送客,主动告辞。
宫本的态度不错,接下来如果真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去做,黑泽的位置,肯定会属于他。
哪怕拿不下黑泽的位置,帮他安排个更好的职务,对楚凌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阿部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天天打电话,让他来完成这单生意。
监视点,李志群心态渐渐变的有点急躁。
他盯住老俞有段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老俞除了在家写书,也就去过福利院,给那里的孩子讲故事。
福利院李志群做了详细的调查,那里是法国人办的,里面并没有红党。
至于那些孩子,更不可能。
老俞不和上线联系吗?或者说,他不去收集有用的情报?
除了写作,根本没见他和别人联系过。
“老俞,你的电话。”
正想着,老俞家门口突然来了个人,老俞很快从里面出来,跟着那人去了一个商店。
有电话找老俞,李志群精神一震。
他马上让人盯住,商店他们没有装窃听器,不过商店人不少,他可以派人过去装作买东西,偷听电话内容。
没一会,派去的队员便跑了回来。
“处长,他说的是外语,我听不懂。”
外语,李志群愣住了,偷听等于没听,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人家说了啥。
“马上去查清楚,电话是谁打来的。”
李志群命令道,这里是法租界,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查,必须暗查。
所谓的暗查,就是花钱办事。
没多久,电话的来源便查出来了,是从震旦大学打来的。
大学?
李志群有点兴奋,红党中有不少知识分子,隐藏在大学中极有可能,他马上亲自带人去做调查,找出打电话的人。
李志群办事很有效率,没多久便查到了人,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打电话给老俞的是一名法国人。
这名法国人会是红党吗?
只能说有可能,可就算是,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也不能抓人,哪怕抓了,也会被法国人要走。
在法租界抓法国人,他除非以后不再进入法租界,否则根本不能这么做。
好不容易监视到了点东西,没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查清楚,他和这个法国人是什么关系,还有法国人来中国多久了,平时都是做什么。”
李志群命令道,既然发现了新的嫌疑人,该盯还是要盯,就算他是法国人,不好动手,可万一还有其他红党和他联系呢?
通过他,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红党。
他要的是扩大收获,一个老俞并不能让他满足,而且他很清楚,红党中有他这样的叛徒,同样有很多的硬骨头。
抓到的话不投降,不招供,等于是抓了块石头。
老俞不知道自己暴露,接过电话后,回去继续写作。
打来电话的是他法国朋友贝尔特朗,目前是震旦大学法语系的教授,同样喜欢写儿童故事,不过他主要是写童话故事。
他对老俞的文采很欣赏,老俞会法语,是他为数不多的中国朋友之一。
贝尔特朗其实知道老俞的真实身份,但他对红党并不反感,他自己不是红党,却对红党有着诸多的同情。
今天打电话,贝尔特朗是完成了一篇新作,他不是职业作家,平时工作很忙,空闲的时候才能写作,写好之后,立刻想找朋友进行分享。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晚上,现在还早,老俞决定再写一点。
傍晚,老俞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出门。
他没舍得坐黄包车,从这里到约定的饭店,黄包车至少要三毛钱,这些钱足够他自己吃上好几顿了,没必要给别人。
步行挺好,平时他因为写作坐的时间很久,正好走走锻炼身体。
老俞一出门,身后便跟上了尾巴,李志群收到消息,立刻亲自跑了过来。
盯了这么久,老俞还是第一次打扮的如此正式出门。
是去接头吗?
最好是,这样他就能盯住和老俞接头的人,进一步扩大收获。
跟踪的人很谨慎,没敢靠近,采取前后交叉的方式,而且定期换人,避免被老俞发现。
李志群很清楚,如今红党不像最初毫无经验,残酷的斗争让他们成长很快,监视的时候若不小心,很有可能被对方发现他们的存在。
而且红党够狠,一旦发现自己逃不掉,不是自杀,就是想办法拉着垫背的,宁可死也不愿被活捉。
老俞并没有在意身边,他确实没有发现有人监视。
他不是特工,虽然潜伏,但不从事情报工作。
他的任务就一个,写儿童故事,争取影响到更多的孩子,让他们以后更容易接受红党的理念。
红党理念以善为本,这样的故事同时也受孩子家长的欢迎,间接的影响到他们。
“俞,这边。”
老俞进去后,贝尔特朗便对他招手,老俞快速走过去,坐在了贝尔特朗的对面。
饭店是贝尔特朗选的,老俞吃不起这里的菜。
倒不是他没那么多钱,只论钱的话,偶尔吃上几顿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他的钱需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比如福利院的孩子们。
“外国人?”
监视的人注意到老俞对面,马上去汇报,李志群则皱紧了眉头。
下午刚有个外国人找,晚上老俞便和个外国人一起吃饭,是下午打电话的人吗?
“去饭店打听下他的身份。”
李志群吩咐道,法国餐厅,老板基本上都是法国人,但服务员不全是。
中国人薪水低,又容易管理,很多外国老板在上海做生意,雇佣的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这样的服务员很容易收买,给点钱便能问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处长,问出来了,约见老俞的是贝尔特朗,是这里的老顾客,震旦大学的教授。”
手下很快回来,李志群眉头一跳,真的是下午打电话的人。
可惜他们说的是法语,李志群不懂法语,他身边这些特务也没有懂的。
要是有懂的人,能过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下午打了电话,晚上见面吃饭,两人肯定关系不浅,可对方法国人的身份实在让李志群顾忌。
“先盯住他们,我回去向南云小姐汇报。”
犹豫了会,李志群最终决定上报,牵扯到法国人,他无法做主,需要南云纪子来做决定。
回到76号,李志群将今天所有的发现,全部上报。
南云同样眉头紧锁,怎么把法国人扯进来了?
法国人极其高傲,这点她很清楚。
这名法国人是红党吗?
南云并没有排除,法国之前可有不少的红党,红党理念本就是欧洲传到的这边,他们为此组建了国际组织。
如果这名法国人是红党,抓他倒没什么,大不了最后交还给法国,他们一样会处置。
就怕不是,到时候她会很被动。
“那个法国人先不要抓,继续盯着老俞,你要懂法语的人,我会帮你协调,那个电话店尽量装上窃听器,还有法国人家里,如果能装的话,也给他装一个。”
装窃听器,若是录到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十足的证据,她便可以抓人。
没有证据之前,她不敢妄动。
“是。”
有了南云的同意,李志群再没有担心,高高兴兴离开。
“这是我新写的童话故事,你看看怎么样?”
饭店中,贝尔特朗拿出他的手稿,让老俞帮他看。
自从格林兄弟整理出《儿童与家庭童话集后》,欧洲的童话故事便一直很流行,丹麦儿童作家安徒生,更是将这种文学方式推向了顶峰。
贝尔特朗最喜欢的就是安徒生,他的写作风格明显有安徒生的影子。
这篇故事写的是公主的故事,但却是个落难公主,历经磨难,终于找到了心仪的白马王子。
“贝尔特朗,您写的不错,但故事有点单调,如果您加上公主受难的时候,得到过哪些人的帮助,最终和王子相见,我认为更好。”
老俞认真看完,内容不算长,写的挺不错,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贝尔特朗眼睛勐然一亮,写完之后他确实感觉哪里不对,但他自己没想出来,老俞的建议很不错,公主落难的过程,全是苦难,确实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可是同样很单调。
一路上,不断有人帮助公主,这点很不错。
既有人情味,也符合他们法国人的浪漫观。
落难的公主,那也是公主,人们面对公主肯定会给予同情和帮助,如此一来,不仅内容丰富,字数还能增加一些。
“老俞,找你果然是对的,你的建议很不错,我会认真考虑,非常感谢,来,让我们干一杯。”
贝尔特朗举起酒杯,他们喝的是红酒,贝尔特朗不喜欢中国的白酒,也不喜欢英格兰的威士忌和中国的白酒,独爱他们的红酒。
至于日本的清酒,在他的眼里甚至算不上是酒,没有任何的酒味,喝起来还有点怪怪的,他很难理解日本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
“干杯。”
老俞举起酒杯,笑着回应,互相帮助是红党的理念之一,他不仅自己在用故事影响别人,他要带动身边所有的人来传播这些理念。
贝尔特朗没喝太久,他急着回去改稿,和老俞约定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