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况和过去有着很大不同,楚凌云对元神社的态度和文社截然不同。
当初创建文社,楚凌云就没想过真正将其长久发展,一旦战败文社便不复存在,只存在几年的组织,没必要耗费太多的精力。
当初的审核,楚凌云完全交给了竹本等人,自己从没有参与过。
有贡献度绑架,不怕他们不努力,当初创建文社最大目的是收集情报,获取日军的实时动向,从这点来看,楚凌云非常成功。
元神社的存在,则是为了日后对国家的帮助。
楚凌云不仅会让元神社一直存在下去,还要牢牢把控住方向,对元神社自然要认真上心,不能给元神社把路走歪的机会。
这种事很常见。
别说在日本,世界上各地都有过类似的情况,初衷是好,可惜随着发展会出现不同的路子。
楚凌云从没忽视过人的私心。
再好的制度,最终都会因为私心而变质,打分制现在可用,效果肯定不错,但未来必须做出改变,否则元神社必然会变。
很多人的聪明能够超出你的想象。
这些聪明他们不用在正路上,只想着歪门邪道,走所谓的捷径,不多盯着点,做好预防,很容易被蒙骗。
从现在开始,楚凌云便会加强自身对元神社的控制。
家访不止这一次。
未来依然会有,这次是要去一遍所有社员的家里,包含以前文社时期的老人,了解他们的居住情况,家庭成员以及部分财务情况。
之前便有过要求,不准社员隐瞒,上报的必须是真实信息。
他们不敢填报假的住址,否则竹本能查出来。
但竹本的调查没有进过他们家里,这次楚凌云正好亲眼去家里看看,通过一些细节能对他们有更直观的了解。
“是,我马上安排。”
水城俊领命,石原亨对元神社越来越重视,这是好事,水城俊的感触最明显,虽说当初石原亨对文社也重视,但多是在文社内。
从没有说过要去社员的家里。
对此水城俊不会有一点反对。
这次家访是提前通知,给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别闹出笑话,以后再有家访,楚凌云不会告诉他们,完全就是突击。
接到通知的人手忙脚乱,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该把家人叫回来的叫人,这次要求他们全家都要在家,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叫回来的人。
既然是了解,家庭的全部成员都要知道。
老婆什么样子,有几个孩子,孩子如何,这些对以后都是有着极大影响的存在。
先说老婆,一个贤内助能有多大的帮助所有人都明白。
再说孩子,未来熊孩子坑爹的故事屡见不鲜,现在也是一样,父母对孩子向来疼爱,为了孩子不少人做了很多不愿意的事,孩子是有可能把他们拉下水的存在。
简单的了解做不了什么,但至少能知道一些情况,提前预防。
第一个来的就是山口光雄的家里。
他是文社时期的老人,而且是最早期便加入的老人,除了竹本,水城,池上,井上这四位文社还没成立,便跟在石原亨身边的人外,他算是最早的元老。
“石原君。”
山口带着一家五口在门口恭敬的等着。
老婆和他同岁,是原配,三个孩子,大儿子已经十八岁,如今正在读大学,好在现在是假期,不用特意去学校里喊人。
“不好意思,来打扰了。”
楚凌云微笑回应,水城俊身后的人提着礼物,他们上门不是白来,带了礼物。
“没有打扰,您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山口急忙应道,他在中国多年,后面的成语更是直接用中文来做表达。
“不用紧张,和山口君一起共事那么久,还没有来过山口君的家,是我的失职。”
楚凌云态度非常好,山口急忙把他们迎了进去。
说是他们,其实就三人,楚凌云和水城俊,以及假扮石原亨保镖的楚原,其他的人把东西送进来便在外面等着。
楚原上次回来一直没有回去,这次跟着楚凌云一起来到了日本。
泥鳅和沈汉文留在台北。
那边真有什么情况,泥鳅会发报给楚凌云,然后再转发给组织。
有泥鳅在那边,楚凌云非常放心。
山口光雄的家不小,虽说战败之后,他在中国积攒的财富大部分都被留了下来,但之前他便一直给家里送钱,很多东西提前送了回来。
之前他又不在一线,主要是管理警察系统,最初根本没有实权,跟着石原亨之后,更是没做过什么恶事。
在楚凌云眼皮子底下做恶事,那还得了?
战后他没有被清算,直接回到国内,因为之前积攒了不少财富,加上战后房子便宜,便买下了这套独门独院的大房子。
里面有正房六间,还有好几间配房,别说三个孩子,再多两个也住的下。
房子打扫的很干净,带着点温馨的感觉。
楚凌云微微点头,首先来的这里,山口一家没有多少时间打扫,他们家还有个老佣人,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之前便为他们服务,现在年纪大了点,能做的事不多,除了做做饭简单打扫卫生,山口没有让她做其他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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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之前长期在中国,可以说三个孩子都是这个老佣人帮着带大,一家人和她感情很深。
山口曾经许诺过,即使她老的不能动了,他们家也会为其养老,不至于让她老无所依。
这不是竹本的调查,而是之前在文社的时候便说过的话。
文社有录音,楚凌云正好听到过。
单从这点来说,山口很不错。
山口恭敬的倒着茶,他其实没什么紧张,水城俊通知他的时候便告知了他原因,这次是所有人的家里都会走一遍,包括水城俊和竹本。
主要就是了解情况,先来他们老社员的家里,就是打个样。
石原亨能来,山口其实很高兴,有着骄傲。
家里来了大人物,估计没人不开心。
楚凌云没和山口聊天,简单和他老婆寒暄了几句,主要问生活上有没有什么烦恼,自己做没做事,对现在的生活满不满意,以及平时怎么教育的孩子等等问题。
山口的老婆是家庭主妇,一家人全靠山口顶着,不过她对眼下的生活非常满足,战败后男人没被清算已是最大的万幸,现在又有了更好的工作,未来还能往上发展。
最重要的是男人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们都在哪里读书?”
问完山口的老婆,楚凌云问向他们的孩子,大儿子先回答:“回大人,我在东京大学。”
“不错,非常优秀,大学里现在氛围如何,老师们有没有认真教你们?”
楚凌云继续问,眼下经济不是太好,不过老师要好的多,日本很重视教育,学校里的经费基本上没有耽误过,老师的薪水很高。
“氛围很好,老师们很认真。”
大儿子急忙回道,之前父亲吩咐过,家里要来位大人物,主动称呼为大人,并且要有足够的礼貌和尊重,全家所有人的好生活,都是这个大人物给的,包括之前。
楚凌云又问了几个稍稍敏感点的问题,山口的大儿子回答的不错,至少他对中国没有敌视。
倒是他的同学,认为自己是输给了美国,并不是中国,若不是美国参战,他们肯定能全面占领中国。
山口大儿子说的不多,其实这些楚凌云早就知道。
张阿成就在做老师。
日本国内现在还有一些想要侵略的想法,认为中国那么孱弱,不应该占据如此广阔肥沃的土地,那里应该属于日本。
这种从不认为自己有错的人,死的再多都不为过。
楚凌云是没办法把他们全部干掉,但收拾几个异常活跃的没有问题,现在不急,慢慢来,他手下的特务还没有训练成型,以后可以定期给他们这样的任务。
在山口家逗留的时间不长,山口本身就被楚凌云所影响,他又影响了自己的家人,没什么问题。
第二家,第三家。
楚凌云一上午走了四家,全是之前文社的老人,山口家的情况最好,但最差的也差不到哪去。
本身在文社的时候就捞了不少,哪怕回国的时候没能带回来太多,但加入元神社后一样给了他们机会。
如今他们的职务都不低,职务高代表着薪水高,养活家人完全没问题。
有聪明的老婆还主动向楚凌云道谢,说石原亨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中午找个地方,简单吃点东西,下午的家访继续。
下午则是新社员,第一个去的便是威山三郎的家。
和之前的人一样,威山三郎带着老婆孩子在门口等待。
他的家比山口的小一些,但比山口家更为精致,里面的家具明显比山口家更上档次。
这些没什么,楚凌云知道他有个好父亲,有这样的条件不足为奇。
“石原君,欢迎您来到寒舍。”
威山三郎主动打着招呼,他年轻,现在就一个孩子,正好奇的看着楚凌云。
“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回石原君,他叫威山小鸠,今年四岁。”
威山三郎轻声回道,楚凌云略有点惊讶,脸上的笑容更盛。
“虎头虎脑,非常可爱,识字了吗?”
“认得一点,但不多。”威山三郎再次回道。
“中文呢,有没有教过他?”
“有,我们家孩子学习的时候,都是中文和日文同时学,日文脱胎于汉字,要让他明白我们文字的起源。”
威山三郎急忙回道,这不是为了故意让楚凌云才这么说,事实上就是如此。
“很好,孩子小,接受能力强,这个时候学的很快,有没有中文老师?”
楚凌云微笑点头,威山三郎则是摇头:“暂时没有,我们夫妇都懂中文,现在是我们在教他。”
“可以,先打好基础,以后找个合适的中文老师,好好的让他学习。”
“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马上就给他找个中文老师。”
“不用太急,要问问孩子的意见,小鸠,你喜欢中文吗,想不想学更多?”
楚凌云主动问,小鸠则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我也喜欢。”
楚凌云再次点头,威山三郎的家他逗留的时间同样不长,但没和威山两口子说太多,主要是和他的儿子聊天。
威山三郎很聪明,发现石原亨很喜欢自己的儿子。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爱屋及乌,既然石原亨喜欢他的儿子,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他非常清楚元神社的强大。
上次仅仅是表达对他的支持,还没回去便升职了,他现在的工作做的更顺,用不了多久便能再进一步。
只要他自己不出错,未来的前景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但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
他明白自己父亲的抱负,若不是被美国人打压,父亲很有希望登上宝座,石原亨在美国人那边有关系,若是能让石原亨帮忙,说不定能让父亲如愿。
父亲若是上去,对他来说自然好处更多。
从威山家离开,楚凌云又去了另外三家。
这几家大差不差,基本上都差不多,他们的条件没有威山三郎那么好,但也不差,这些都是准备培养的人,他们的家庭情况更要了解清楚。
离开的时候,楚凌云脸上的笑容减小了一点。
其中一家,他的孩子对中国很敌视,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这个孩子已经十二岁。
十二岁的他恐怕还不清楚自己这些话带来的影响。
他的父亲以后不会得到任何资源倾斜,给他打分的时候也是最为严厉,并且不可能让他升为高位。
楚凌云没那么多精力帮他们把孩子的思想一一纠正。
况且十二岁,思想快要成型,想要纠正远不如幼小的时候。
这个名字被楚凌云记下。
“组长。”
晚上,张阿成来到约定的地点,楚凌云正在等他。
“本不想再打扰你,让你永远的平静生活下去,但是这个任务我思前想后,只有你最适合。”
楚凌云叹了口气,威山小鸠很重要,和细川小顾一样,他的教育必须重视,楚凌云之所以建议威山三郎聘请中文老师,就是想把张阿成安排过来。
张阿成亲自去教导,效果更好。
“组长您说,任何事我都去做。”
张阿成立刻回道,事实上他已经不再是特工,甚至和楚凌云脱离了从属关系,不过面对楚凌云的召唤,他依然义无反顾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