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绳索早已磨损,桥体也年久失修,早在昨夜江孤昀就已暗中让祥林叔悄悄来过一趟,在桥梁上进行了一番布置,相当于是安装了一个机关。
言卿觉得那人没准懂点奇门遁甲又或机关术之类的知识,总之上桥之后,她一身杏色衣裳,在外人看来她与沈娘子相似,当一脚踩下桥面上的机关,整座桥便轰然坍塌。
她提前闭气,河中水质浑浊,沉重且碎裂的桥梁沉入水下,而她们这些人则是被大浪冲得在水下翻滚。
林娘子和沈娘子的那些夫侍们,并不全是精通水性的,有人在水下呛咳险些溺死,挣扎中就见有人如一尾活鱼,迅速捞起就近的族人。
河流下游已经提前张开了一张渔网,
“快!赶紧!桥塌了!”
祥林叔一脸紧张,甚至为了今日这事,孙大夫本是跟着江斯蘅一起去医庐了,但也连忙回来了,如今正背着个药箱子在这边严阵以待。
突然,轰地一下!
陆续有人被暴涨滚动的浪涛冲了下来,水势惊险,幸亏提前布置了渔网,将众人拦下,否则怕是直接就叫这大浪给冲得没影儿了。
祥林叔心里一急:“快!下水捞人!”
他们这边动作麻利,已经有人因为呛水而昏死过去,
言卿、齐语冰、还有江寻实,这几个都是水性比较好的,这一路多亏了几人就近照应着,林沈二位娘子的夫侍问题不大。
等把人抬上岸,片刻也没敢耽搁,一行人立即收走了渔网,并立即打扫此处留下的痕迹,旋即眨眼间便窜入了丛林。
那些昏迷抢水的族人,有人被背着,有人被扛着,等跑出一段远路后,这才堪堪停下。
孙大夫忙得焦头烂额,又是扎针,又是让族人们帮着按人中穴位,又或者是把人提起来狠拍后背控出口中那些积水,总之就是好一顿忙活。
足足过了大半晌,众人才心有余悸地问,
“……成、成了?”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他们至今还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此事一旦出错那可是得掉脑袋的。
言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又轻点了一下人数,确认并无缺失后这才说道:“走,按照原计划回山,等过几日再过来善后。”
这事儿当然还没完,这一出金蝉脱壳算是成了,但官媒和衙门肯定会沿途打捞,不见尸体不罢休。
既然要合情合理,那总不能死无对证,至于林沈二位娘子的尸体,则是早就已经被江孤昀提前“处理”一遍了。
但这种“处理”并不是毁尸灭迹,而是将两具尸体又加工了一番,并趁着天冷放入更加阴冷的地窖之中用来保存。
言卿心里甚至有个猜测,
“没准早在见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些计划,这人还真是……”
细想之下都有点毛骨悚然,论起心眼子,言卿以前也曾见过不少聪明人,但那些聪明人里却没几个能比得上这江孤昀的。
而且这人才思敏捷,反应也足够迅速,估计事情一发生,就已立即想好了对策,后续那些不过是进一步完善,让这些对策能更加周密地实施到位。
当日下午,刑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