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小六儿江雪翎那恬静柔软的嗓音:“妻主,您在吗?该用膳了。”
言卿一愣,然后深吸口气,故作平静道:“嗯,我在,我知道了。”
然后又迅速甩甩头,十分用力地一口气吸到了底,又闭眼平息了片刻。
等不久之后,推门而出,她就已经是副神色如常的模样,依然那么冷清,唯有额前碎发似有些汗湿带来的潮热之意。
江隽意正坐在饭桌边,眼巴巴地等着他二哥给他盛饭分汤,言卿来时他忽地一瞟,然后那眉梢就又悄悄一挑。
还在忍?
哈,
忍得住?
然后他就收回了视线,笑吟吟地接过二哥递来的饭碗。
老三江云庭急忙起身,他一副生疏拘谨的模样,用那低沉雄浑的嗓音说,“妻主。”
那一身僵硬,乍一看,仿佛手脚都不知该摆哪里了。
言卿含糊地应了声,等走向那几人,又忽地一怔。
扑面而来的,是许多气息,
粗犷炙热的,淡雅如兰的,清冷似冰雪,也有妖娆蛊惑的。
她一时竟有些茫然。
对照着那些气息,分别看了看在场这几人,
为什么,
怎么回事?
以前从未发现过,
难道是因为信香觉醒?
她怎么,怎么竟好像,从这些人的身上,闻见了类似信香一样的东西?
而且那些气息仿佛蕴含着某些情绪。
高兴的,忐忑的,复杂的,惬意的,还有忧郁愁虑的,
她突然就有些费解,
“难道男人也有信香吗?”
几人一怔,
江斯蘅下意识转身看向他二哥,
而他二哥则是看向笑容浅浅,但那眼神亮晶晶满是一副馋猫样儿,正眼巴巴盯着面前的羹汤,准备等妻主坐下开饭的小五江隽意。
察觉二哥的视线,小五依然盯着那羹汤,但随口回了句,“哦,有的,确实男子夫侍也有信香。”
言卿:“?”
江家众人:“?”
“啥!?”
“那不是妻主娘子专供的吗?”
“不是只有妻主娘子才有信香吗?”
几人全是一脸迷茫。
小五抹了一下嘴,像是咽了咽口水,这才biu地一下,十分艰难地将一双眼珠儿从那羹汤上拔回来。
他抬起了头,看向几人问:“你们自己闻不见,可怎就知道没有呢?”
“就好比这人世这般大,你如今人在家中,没看见外界那些人间疾苦,又怎知此时此刻,是不是有人正饿着肚子,连一碗热饭都成奢望?”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后又接着说,
“妻主娘子因有信香,所以才能支配世间男子,但倘若男子无香,又要如何支配?”
“这就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一副锁,可若一方是钥匙,一方是青砖,这根本不配套,又如何去打开?所以男子有信香,这难道很稀奇吗?”
他学医,但学的不是寻常医,而是师承夜厌爵,
那夜厌爵从前是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但江隽意曾听说,当年那人也曾自幼学医,只不过后来弃医从戎,这才成了一位沙场名将。
而夜厌爵自幼便有名师教导,从前又是来自繁花似锦的梁京城,其眼界之开阔,所学之渊博,自是寻常人难比。
而像这些事,也算秘辛,旁人不知,但师承夜厌爵的江隽意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