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条路,她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莺王女,夜莺……
或许知晓那人所在,便已是她如今最大的底牌,若运用得当,或许可以近一步取信侯府,取信于那位萧正君,也或许可以借由夜莺来进行布局,将那些余孽全部铲除。
此前没动手,是因为谢羲和,因为逃避和不敢面对,
可事已至此,又哪还有什么不敢,
她蓦地一笑,眼底一瞬血红,那神色也好似带上了狰狞。
而远方,积雪覆盖之下,
“……”
怪了!
那慕婉清找孙秀荷又是想要干什么?
孙秀荷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商人而已,仅仅只是个平民妻主而已,
眼下这情况,就算慕婉清当真找上了孙秀荷,孙秀荷又能帮她多少?
又或者不过是缓兵之计,或者是想让孙秀荷帮她传递什么消息?
江云庭蛰伏于冰雪之中,但积雪之下他耳骨微动,细细地聆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
只是不久之后,孙秀荷一副惊讶模样走了出来,将慕婉清请入房中,接着一阵惊呼声响起,似乎是慕婉清伤重之下力颓昏迷,
她临昏迷之前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不可声张”,
而江云庭微微一蹙眉,
“看来得尽快把这事儿告诉大哥和妻主。”
又定了定神,等确认四周无人后,他噌地一下转过身,钻进矿洞之中顺着矿道一路飞奔,
而与此同时,言卿已经顺着地底暗道,出现在钟山窑矿的另一侧,
也正是侯府千人大军用来修整的那片山林,
“我家大人吩咐,诸位一路赶来舟车劳顿定然辛苦,命人多备了些薪柴和热饭,特地给诸位送来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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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蘅一步踏出,他身后跟着数十人,人人手中接拿着不少东西,后方暗道也有人陆续将炭火、木柴,以及热气腾腾的汤饭从暗道中抬出,
立即便有人笑道:“大人心细,劳驾大人体恤。”
言卿弯了弯唇,又与这些人寒暄几句,接着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外边这般天寒,怎的正君竟将女侯留在马车之中?”
“说起来女侯似有些嗜睡,”
她笑容温婉,而对方则说:“害,您也知晓,女侯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太好,似乎是因当年那些事,先是险些被巫蛊所害,又曾遭遇诸多行刺,这几年一直在忙着养身,倒是外头那些事,多是由萧正君全权负责……”
此事也算不上秘密,知晓此事者不少,明面上侯府以女侯为主,但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全是那位萧正君下达的命令,
不过这萧正君等同女侯,代妻行其权,倒也算正常,
但言卿眉梢却微微一挑,又忽地笑道:“其实我近日身体有些不适,方才看见女侯随行队伍中有位神医?那廖神医在幽州当地也算颇为出名,不知可否帮忙引荐一二?”
她没忘正事儿,这趟过来主要是为了和十九叔碰头。
而对方一听愣了愣,立即便道:“大人这是哪儿的话,您是娘子,自是尊贵,身体有碍可轻忽不得,”
“您稍等片刻,卑职这就将那位廖神医请来。”
与此同时,
那马车之中,
化名廖神医的夜厌爵徐徐收起了针灸针,而这马车内,那本是困倦的女子,如今竟是一身威仪,清醒而凌厉的凤眸与萧长慎眼中的嗜睡模样全然不同,
她红唇微抿,又绷紧了下颚,而后才看向一旁的夜厌爵说:“有劳夜将军,多谢出手相救。”
而夜厌爵则是微微一抬眼,薄唇翕合,但低不可闻道:“女侯当心,隔墙有耳。”
而那位女侯则是牙关暗咬,但眼底一时间阴云聚拢,已是满面阴霾布满其中,
萧长慎!!……
她指尖微攥,可眉眼间的那份杀意与锐利,却好似再也藏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