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守梅雪院至今,他又是演给谁看?
该报的仇,他不报,该杀的人,他不杀!
空有城主之虚名,却活成一副不问俗事的模样,
呵,倘若真这般清心寡欲,当年又在想什么?
当年不也是曾为了谋取独孤家的那份武学秘籍,而做出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如今却成了个废人!
他若当真做成了也好,可偏偏当年他处处失利,等大错铸成之后,才幡然醒悟,才又开始悔恨起来?
呵,
早想什么来着!
濮阳忻似是心中憋了一口气,
那一年他也才十二岁而已,与那个孽种独孤昀同岁。
但也是那一年,他生母成了个活死人,虽还残存半口气,却也像一具活尸。
那一年,他没了母亲,也没了父亲,如今那梅雪院中,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那具活尸的人,又怎配做他的父亲?
“来人!”
等走远一些后,濮阳忻突然开口,几名侍卫立即迎来,
但就在他想下令时,突然城主府外竟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接着便有一名城主府的亲卫急急忙忙地前来通报,
“忻公子,外头出事了!”
“那霜府掳了一位娘子,将其关押多日,”
“方才那娘子从霜府逃了出来,还因霜府囚禁之恶行,一怒告上了城主府!”
“眼下那边正等着城主去处理……”
可城主那不问世事的性子大伙儿都清楚,
自打十二年前那就跟个摆设似的,根本不管事,
而这么多年来,名义上,这忻公子为城主之子,可其实早已顶替了城主之责,许多事都是由这忻公子吩咐下令,又或与一众族老商议之后才遣人实施。
因此眼下出了事,这些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赶紧过来禀报忻公子。
而濮阳忻听后则一怔,
“你说什么?娘子?”
这怎么还扯上霜府了?
正当他狐疑不解时,一旁的小厮悄然凑近,并掩唇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而这濮阳忻则是倏地眯了一下眼。
“地盟,霜统领……”
“白衣王女……”
“来自青山的娘子?”
他下颚一紧,旋即又微微抬首,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看向远方……
与此同时,城主府外。
一名白衣女子本是冷冷清清,但此刻仿佛气得脸通红。
“我本是在县城老老实实过我自己的日子!可那霜夫人突然将我掳了来!”
“她凭何掳我?”
“她既非官媒,也无官身,她凭何限制我人身自由?”
“她既是在你们濮阳城,那便合该归你们濮阳城管理!”
“此事你濮阳城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休怪我直接闹到府城那边去!”
这白衣娘子似是气狠了,
而其身旁,
一人气质清冷,以玉冠束发,身着一袭玄衣长袍,
而那人脸上戴着一张纯银面具,遮挡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那如玉的下颚和殷红的薄唇。
仿佛雪中一盏红梅,也好似天山雪松令人不敢去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