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烈火在燃烧,深陷在火光的包围之中。
江孤昀一步步走向那濮阳家众人,可心中突然翻涌起些许虚缈的杂念。
世人皆知飞叶成刀乃是独孤家的武学传承。
这是一独门暗器,就好似阔别十二年,濮阳忻之所以能认出江孤昀便是当年那个独孤昀,也是因为方才那一手飞叶成刀,
纷飞的枯叶化为利刃斩向了那些人。
然而,所谓飞叶成刀也不过是一种形容,
飞叶成刀,捻花为刃,
意指这份独门绝学练到一定程度,哪怕一草一木也可为刀刃,便是寻常可见的枯叶落花也可被赋予不俗的杀伤力。
从不是那枯叶本身骇人,而是那独门秘法,藏于枯叶之中用来伤人的暗劲更骇人。
依稀间他好似听见一个模糊的女声,
“江孤昀!!”
那人在唤他,
好似从前那些个深夜旖旎的梦境,也好似平日那人一副冷清模样,或是与他谈笑,或是与他对视之时。
而江孤昀微微顿住了片刻。
此刻濮阳忻有些不安,
“……你想干什么?”
他拉着刘夫人后退,说起这刘夫人虽是他生母的亲妹妹,
当年来幽州配种时也才十六七岁而已,尚未觉醒信香,等觉醒之后却成了一位珍品娘子。
但这濮阳城主府,珍品信香的妻主也有不少,这刘夫人之所以能地位超然,不是凭借着那所谓的珍品信香,而是在其心智。
就好似之前不过是搭眼一看,她便三言两语直攻江孤昀软肋,让江孤昀动摇,让江孤昀关己则乱。
此刻她蹙了一下眉,心中似有些思量,
“不太对劲……”
那江孤昀就那么穿过了火海,一步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刘夫人的信香早已释放,甚至不仅刘夫人,还有那些身中“七日尽”的妻主娘子们,那些信香全都瞄准了江孤昀,
然而,这人此刻给她们的感觉,不像心如死灰,更像有着什么尚未显露的底牌,他那份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他身为独孤家的人,又掌握着飞叶成刀的绝学,这秘法可短暂抵抗妻主娘子的信香,这一点刘夫人是知道的,他也并非完全没受任何影响。
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信香其实已令他浑噩恍惚,可他依然那么坚定地朝他们走来,
且每当踏出一步,当衣袍被烈火燎烧,他眼底那份寒凉,杀意,反而越发骇人。
“稍后小心一些,”刘夫人对身侧的濮阳忻叮嘱。
濮阳忻却牙关一咬,“拦下他!放箭!”
“留他性命!”
他没忘了补充一句,
想先废了江孤昀,将人拿捏在自己手中,而此时江孤昀也已停下了脚步,那手腕一翻,手中似有一些碎沙,
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内力既可灌注于花叶之中,亦可灌注在砂石之内。
松软的花叶都可伤人,何况是比花叶更加坚硬的砂砾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