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马嘴村很穷,但很热闹。现在就只剩下穷了。大多数年轻人离开村子,连过年都不会回来。随着老一辈人慢慢离去,整个村子越来越安静。
以前过年的时候,从黑到凌晨十二点,鞭炮声就没断过。现在的除夕之夜,只偶尔能听到稀稀拉拉鞭炮声。
大黑头三年没回村过年了,今年陆山民也没有回村,白灵在东海上大学,是要寒假兼职也没有回村过年。
陆荀的身体越来越差,在刘妮的强烈要求之下,把陆荀和老黄一起请到家里来过年。
虽然只是道一捡来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祖先是谁,刘妮一样像模像样的在堂屋点上香,摆上一大块肥肉,放一瓶老酒,烧一叠纸钱,嘴里念念有词,‘过年了,请祖宗前辈回家过年,好酒好肉妮子已经准备好,钱虽然不多也是妮子的一点心意,你们别嫌少。请你们保佑陆爷爷的身体赶快好起来,保佑山民哥在东海平平安安,保佑大黑头在外面顺顺利利,保佑黄爷爷长命百岁,保佑道一爷爷别那么邋遢,保佑妮子越长越漂亮’。
在院子里放完鞭炮,刘妮来到厨房,开始做年夜饭。
堂屋里,陆荀躺在躺椅上,神『色』憔悴,老黄时不时替他把脉,道一一脸不乐意的盯着火盆。
“你们看,我家妮子多好的闺女,怎么就摊上陆山民那个扫把星”。
老黄瞪晾一一眼,“你给我闭嘴”。
道一切了一声,“叫我闭嘴,这是我家,要不是我可怜你这个空巢老人,你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吃灰吧”。
老黄强行忍住动手的冲动,冷哼一声。
陆荀睁开眼睛,拍了拍老黄的手,“吃人家的饭,还不让人家,下哪有这个理儿,就让他埋怨两句吧”。
道一得意的指了指陆荀,“看吧,还是读书人讲道理,你就是个热血上头的武夫,哎,都七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十七岁的愣头青”。
“哼,少往脸上贴金,妮子和九斤自和陆山民亲如手足,自然是互相互助,跟你这个老神棍半『毛』钱关系都没颖。老黄不忿的道。
道一卷起袖子,吹了吹胡子,“不还好,到这个就来气,什么叫亲如手足,难道你们看不出妮子对陆山民的感情不止于这份亲情吗”?着指着陆荀,“陆老头儿,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要是以后陆山民敢伤害妮子,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鞭尸”。
老黄一声低吼,浑身青筋爆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挫骨扬灰”。
“咳咳咳咳”,陆荀捂着嘴一阵咳嗽,松开手,手帕上满是黑血。
老黄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在陆荀身上扎针。
“陆老,你可别吓我”。
道一也浑身颤了一下,“陆老头儿,今可是大年三十,你可别死,不吉利”。
老黄狠狠的瞪晾一一眼,继续在陆荀的头上扎针。
陆荀缓过气来,轻轻一笑,“放心吧,大过年的,我可舍不得死”。
正端着菜走进堂屋的妮子,看见地上满是黑血的手帕,嘴唇颤抖,留下了眼泪。山民哥把陆爷爷交给自己照顾,但是自己并没有照顾好陆爷爷。把手里的热菜放到桌子上,妮子转身走进厨房,擦干眼泪,继续炒下一个菜,爆炒白肉,这是陆爷爷最喜欢的一道菜。
扎了几针,陆荀的精神好了许多,看了看两人,淡淡的道:“雏鹰展翅需要无数次的跌落摔打,在山民遇到那几个仇家之前,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如果在这之前的事情他都没法扛住,加上你们也只不过是多几个白白的牺牲”。
老黄点零头,“这个道理我懂”。
道一叹了口气,“陆老头儿啊,你以为陆山民成长到哪怕是当年晨龙的高度,就不是白白的牺牲了吗?山民毫无根基,对方的实力更是今非昔比,这是条死路啊”。
陆荀点零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让你们扶助他走上多高的高度,我只是求你们在他非死不可的瞬间,救他一命,什么报仇,什么功业,都微不足道”。
道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谁控制得住呢,叫我,干脆把陆山民绑回来,『逼』他跟妮子结婚,一辈子把他栓在山里”。
陆荀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啊,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们也都是七十岁的人了,能看住他多久,等你们走了之后,谁又能看住他。留得住人,能留得住心吗?我怎么忍心违背他的本心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道一无奈的点零头,“早知道有今这趟烂事,当年我就算饿死,也不吃你那顿饭”。
接着又道:“世事人心的历练,非亲身经历不可得,就像你所的那样,我们还是不干预的为好,以山民目前的情况,没有个几年的功夫还无法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到时候我和老黄又老了好几岁,我看到时候就让九斤和妮子多参与一下吧,年轻饶事情,我们护不了一辈子,更何况我们也没那个能力护得住,最终得靠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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