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冕突然一下猛的起身,一步跨出冲向了门口,没有伸手开门,直接将门板撞飞,冲了出去。
蚂蚁赶紧想追出去,被左丘给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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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一个人静静”。
蚂蚁哦了一声,坐在了黄冕之前坐的那根凳子上,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烟电上。
“左先生,老大不会疯了吧”?
左丘感慨了一声,说道:“人的情感很复杂,所谓爱恨情仇,很多恨是因为爱而起,很多仇也是因为恩而起”。
蚂蚁赶紧从兜里掏出小本本,拿起笔认真的记录下来。
“左先生,您说话总是那么有哲理,我得记下来好好理解”。左丘自顾说道:“他与陆晨龙之间便是如此,最开始是情同手足,后来因为意见不合产生了间隙,再后来他把所有的不幸都怪罪在陆晨龙身上,把妻离子散、把基
业的崩溃、把其他兄弟朋友的死去都怪在陆晨龙身上,所以又有了仇恨。后面陆晨龙死而复生却向影子屈服,更让他失望和愤怒”。左丘深吸一口烟,“同时,他害死了陆晨龙的老婆,尽管他一直坚信他这是为了陆晨龙好,为了大家好,但事实就是他害死了他好的兄弟的老婆,这又让他在内心
深处感到愧疚。现在,陆晨龙死了,还是为了救他的儿子而死、、”。
蚂蚁听得脑袋发麻,“左先生,你说老大此时的心情该是什么样子”?
左丘摇了摇头,“除了他自己,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子”。
蚂蚁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起身说道:“老大不会想不开自杀吧,不行,我得去看着他”。
左丘低着头,独自抽着烟,完全没有注意到蚂蚁的离开。
他看着手里的烟头,看着烟头上冒起的一缕青烟,不禁想到了自己和陆山民,从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朋友,到逐渐产生间隙,到现在产生防备。
他曾是那么的相信自己,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大的依靠、最亲密的战友,当成完全不用设防的最后底线。
但是,自己呢?却把他当成了棋子。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被最亲密的战友背叛,该是一件多么失望的事情。
左丘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破镜难圆,回不去了。
曾经越是信任、越是亲密,一旦破碎了,有多信任就会有多不相信,有多亲密就会变得有多疏远。
左丘抬头望着天花板,呢喃道,你现在还好吗?有危险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但愿你一切顺顺利利、安安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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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小镇,荒芜的山村。
黄冕一路狂奔。
陆晨龙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快要爆发的火山,火热的岩浆承载着巨大的热量和压力,快要将他胸口撑破。
山野间,无形的气势节节攀升,他就像一头发疯了的野兽,疯狂的撞击着一切挡住他的事物。
较小的树木直接撞断,太大的树木没有撞断就挥舞着双拳砸个稀巴烂。
他身上的衣服被撕碎,露出岩石般鼓鼓的肌肉。
胸口的肌肉剧烈的起伏,仿佛里面的心脏随时都可能调跳出来。
他的身体里像是住着一头要摆脱囚笼的怪兽,挣扎着、嘶吼着,咆哮着。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这一刻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这股强大的力量疯狂的向外宣泄,毁灭着一切可以毁灭的事物。
那些尘封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如潮水般涌上。
少年时的一起练功,青年时的一起闯荡天下。
那些一起走过的城市,一起爬过的高山。
失意时,一起经历过的生死艰难。
得意时,一起的指点江山。
那爽朗的笑声仍在耳畔,那一起喝过的酒香似乎还闻得到香味。
为什么要建立戮影,为什么要与影子死磕到底,他从来没向别人承认过,其实就是为了他。
一座石山挡住了他的去路。
黄冕疯狂的砸着身前的石山,砸得碎石四溅,砸得鲜血纷飞。
“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又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活了又死了”!
“为什么”!“你要反复的折磨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活过来也不来见我一面就又死了”!
蚂蚁一路狂奔追上来,看着上身赤裸,下身只剩下一条三角内裤,正发疯般一边砸石头,一边大喊大叫的黄冕,吓得赶紧掏出手机。“左先生,不好了,老大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