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亲自将三人送出山水庄园,一路上不停地表示感谢。要是陆山民刚才答应李秘书的提议,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人。
陆山民表示很无奈,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就没人相信他是行侠仗义,为什么人人都认为他是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
严昌平如此,沈家康如此,张良和李秘书也如此,每见一个人都要解释一次,太累了。
难道自己看上去像个充满铜臭味的人?
走出山水庄园,陈然第一时间检查车辆,确定里里外外都没有人动过之后才发动了汽车。
车停在路边,海东青上车之后,陆山民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车旁,拉着张良的手寒暄。
“张先生,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个问题刚才不好问李秘书,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
张良说道:“陆先生客气了,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山民问道:“柳家在沈阳与他们的利益输送是否全部是由沈家康出面,再通过你输送给他们”?
张良点头道:“柳家很小心谨慎,明面上的产业可以说干净得一尘不染。所有的利益输送都是通过暗道,而暗道柳家也不会亲自出面,全是走沈家康这条线,再经过我沟通协调”。
张良继续说道:“其实对于柳家来说,暗道这点生意压根儿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用这条渠道利益输送,然后明面上的产业得到回馈。沈家康这个所谓的地下沈阳王,只是柳家的一颗棋子而已”。
陆山民哦了一声,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双方都很难拿到对方的把柄,对大家都很安全”。
张良点头道:“陆先生您拿下了沈家康,应该已经知道,沈家康与柳家的直接联系也相当的少,账目要么经过国外倒腾,要么经过多轮贸易洗白,您想抓到柳家与沈家康联系的污点都很难,更别说抓到柳家与他们利益输送的污点”。
陆山民笑了笑,笑得很轻松,这令张良很是不解,但又不好问。
陆山民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好事,这说明柳家手上没有他们明确的把柄,对他们的影响有限”。
张良愣了一下,“您真的对他们没有半点敌意”?
陆山民笑道:“我又不是钦差大臣,干嘛要对他们有敌意。再说了,你见过哪位钦差大臣有我这么年轻,哪位钦差大臣敢不讲规矩,直接黑吃黑绑了沈家康”?
张良心里也是很疑惑,他跟李秘书一样,都怀疑过陆山民是官方的人,但有一点又说不通,官方的人办事不是这种方式。陆山民的方式是典型的黑吃黑。
但说他是黑吃黑吧,嘴上又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名利,只是想还沈阳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这样的说辞又未免太离谱。
“陆先生放心,只要不是针对他们,即便损失了些钱,他们也不会冒险与您作对,他们都是一群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与您开战的”。
陆山民半开玩笑道:“那倒未必,前不久我裆下还差点被捅了一刀”。
张良有些尴尬,那天的刺杀是他安排的,就坐在附近一家茶馆的二楼。
“陆先生严重了,那只是试探而已,现在他们已经明确的知道,黑吃黑对您不管用,别说沈阳,哪怕全国的暗杀高手对您都没用”。
陆山民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与张良寒暄了一阵子,陆山民才上车。
汽车缓缓驶出,张良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公路边微笑地挥手作别。
这一作别就是永别。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带着隆隆的咆哮声从身后驶来,没等张良回过头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百十来斤的身躯被撞飞出去十几米,重重摔落在马中央。
如果这个时候赶紧施救,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丝毫没有减速,继续咆哮着冲向了他。
车轮压在张良身上,鲜血像挤破的西红柿四散飞溅。
黑色的越野车还不尽兴,压过之后,立即倒车又碾压过去。
陆山民他们的车开出去并没有多远,陈然从反光镜里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等他停下车,三人赶过去的时候,张良已经死透了。
陈然一拳打破越野车的车窗,打开车门,一把将里面满身酒气的司机拖了出来,啪啪就是两耳光。
陆山民看向那司机,虽然醉醺醺的样子,但眼神和清明,一点没有撞死人的紧张和恐惧。
陈然将司机拖到陆山民和海东青身边,“青姐,这是谋杀”。
海东青只是看了眼司机,就转头朝自己的车走去,留下一句。“报警吧,交给警察处理”。
陈然询问地看着陆山民,陆山民淡淡道:“你看他的眼神,视死如归,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回到车里,海东青冷冷道:“柳依依出手了”。
陈然一边开车一边愤怒地说道:“她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难道就这么算了”?
陆山民说道:“她不是在给我们下马威,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他们”?陈然仔细想了想,想通了里面的关节,“那娘们儿疯了不成”?
陆山民说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她是在逼迫他们与我们开战”。
“他们会受到影响吗”?海东青问道。
陆山民沉思了半晌,“应该会,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柳家铤而走险,会失去他们的信任,但也会得到他们的恐惧。别看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也是人,都不想出门被车撞死,走在路上被空中掉下来的砖头砸死”。
回到小城宾馆,海东青立刻让周同将柳家在沈阳的产业资料送过来。
海东青一边翻开资料,一边听周同的汇报。
“柳家在沈阳有一家沈阳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一家制药厂,一家洗煤厂,还有两家五星级酒店,其中房地产公司的一把手叫柳正刚,是柳依依的隔房大伯。制药厂的一把手叫柳正连,是柳依依的隔房叔叔,两家酒店分别是柳依依的隔房堂哥堂姐,柳玉龙、柳玉环”。
海东青的目光停在资料上一个年轻男人照片上。
周同撇了一眼说道:“这人叫柳玉才,柳正刚的独子,为人飞扬跋扈,是沈阳有名的二世祖”。
海东青眼中露出一抹杀意,“就他吧,明天一早我就要听到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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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季铁军亲自带队驻守在医院,连续几天没有再出任何状况。
这几天,韩彤除了回家给黄九斤做饭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
黄九斤不习惯别人喂饭,但反抗无效,反抗了几次之后也只有顺从。
韩彤一勺一勺地喂得很细心,每喂两口就用纸巾轻轻擦拭他的嘴唇。
“多吃两口,正宗澳大利亚鳕鱼熬的粥,营养丰富”。
黄九斤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已经吃了两大保温桶了,再吃就营养过剩了”。
韩彤再次递到黄九斤嘴边,“那就最后一口,你身材高大,需要的营养比别人多”。
黄九斤无奈,只得再吃了一口。“这下我是真吃不下了”。
韩彤放下碗,拿起床头的苹果,“再吃个苹果”?
黄九斤打了个饱嗝,逗得韩彤咯咯直笑。
黄九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韩彤含情脉脉地盯着黄九斤,“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黄九斤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被韩彤抬手制止,“等等,不许说感谢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