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那脾气能不盛怒么……这一怒之下,外魔引发内魔,陷入狂暴。而这些人心起恶念,自然也逃不过魔气侵袭。双方同时入魔,从山上打到山下,尸体铺满了山径。
赵长河一时有些犹豫。
如果以这个模板分析,和血煞上头不太一样,皇甫情还真不一定能自行恢复理智,说不定会一直这样……久而久之就真成不可理喻的大魔头了。
就这么迟疑片刻,皇甫情已经追到身后:“死!”
赵长河明明可以破开禁制跳进去,却居然没跳,一个懒驴打滚避到一边。
皇甫情一爪就轰在他刚才下蹲观察的位置,生生抓碎了一片山石。
“锵!”龙雀从戒指之中跳入手心,赵长河刚刚握上刀柄,骤然挥刀回旋。
不是劈向朱雀再度袭来的一爪,而是完全相反的身后。
一枚毒镖从身后雪岩遮掩之中悄无声息地越过赵长河身边,直射皇甫情咽喉,却恰被赵长河一刀荡开,击飞老远。
与此同时皇甫情这一爪也插进了赵长河肩头。
赵长河一声闷哼,血流如注。
空气仿佛凝滞了刹那,皇甫情的手指插在肩头竟没有再下一步举动,已呈火焰之形的眼眸微闪,似是有些惊诧。
赵长河忍着痛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涔涔而落,却居然在笑。
她有理智残存……那就好。
“嗖!”龙雀脱手掷出。
后方岩石,一道身影正悄悄逃窜,龙雀呼啸袭来,把他钉在地上。
一个没有沾染魔气,想潜伏捡漏的昆仑恶徒。
他临死都没明白,自己偷袭那个恐怖的女人,为什么这个被女人追杀的傻逼反而要帮她挡镖,为此差点要被抓死?
夕阳已经落山,风雪轻飘,山风有着硫磺火石的特有气息,还有浓郁至极的血腥味,赵长河肩头的血还在汩汩外流,瞬间半边红透。
明明四处在动,但一切依然像是静止一般。
皇甫情定定地看着赵长河,好久才很是艰难地组织出除了“滚”“死”之外的人类语言:“为何?”
赵长河辛苦地笑笑,从怀中摸出一张猪猪面具,颤抖着戴在脸上:“我想试试……再看看,还舍不舍得杀?”
火焰明眸再度闪烁,仿佛残烛摇曳,即将熄灭。
只是火焰之中映照不出画面,不知在她眼里,是怎样的景。
外魔可杀,内魔难禁,唯情而已。
一股草木生机无声无息地从赵长河的伤口悄悄沁入她的指尖,仿佛带着赵长河的鲜血,蔓延她的心田。
回春诀……治的不是自己的伤,是她的魔。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毕竟不是受伤。可按照三娘的说法,青龙之生机,朱雀之浴火,按理是一个性质,对她有点唤醒重生之意不?
无论如何,这柔和的生机之意,对安抚脾气总有点用吧,乖哦……
远处似有风起。
叶无踪追逐区区一个小娃娃,自然不会太过遮掩自己的行迹。
一直默默不说话在感应他回春诀的皇甫情似有所觉,骤然转头,眼里再起杀机。
赵长河没她的灵觉,但也猜到是叶无踪差不多该到了,叹了口气:“你打不过他,我们躲一下。”
说着试探着伸手去握皇甫情至今插在他肩头不放的手腕。
皇甫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伸过手,慢慢地把她的手拿开,继而踉跄着走到龙雀边上,收回龙雀,又把那尸体拖到火山口丢了下去。
一边解释:“这里的尸体不能被看见,否则很容易猜到我们在哪里。”
皇甫情仿佛听懂了似的,下一刻漫山尸体尽数起火,焚为灰烬。
赵长河一把拉住她的手,纵身跳下火山口。
刚才丢下去的尸体进入的是正常山腹,而他们此入,到的是另一个地方。
皇甫情落在半空,忽地向上弹指。
一缕火苗跳了出去,以常规的火焰气息遮盖了此地的魔气泄露,勉强遮掩住半开的空间壁障。
几乎与此同时,叶无踪出现在山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后之景,头大无比。